少女就乖乖停下来，只睁着一双乌黑透亮覆着层浅浅天光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无辜地眨啊眨。</p>

温璨垂眸注视着那双眼睛。</p>

睫毛像扇子又像蝴蝶，一下下扇起无声无形的风，无视了他的皮肤和血肉，涟漪一样撞到他的心脏里，让他坚硬的黑色的石头一般的心脏崩落碎片的一角，暴露出一点鲜红的、还在跳动的渺小灵魂来。</p>

“好啊。”温璨在阳光里对她微笑，“那就偷偷摸摸的。”</p>

少女的睫毛还在扇。</p>

温璨微闭了闭眼，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同时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然后克制又放肆地俯下身去：“那这就当我们分手前，最后一个阳光下的吻吧。”</p>

温和动听的尾音里，男人吻住了少女微微张开的嘴。</p>

这是第一次，完全由他主动的亲吻。</p>

叶空的视线被束缚在男人纵横交错的掌纹里，于是触感便尤其明显。</p>

起初是轻贴——却也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体验。</p>

拜她是个接吻狂魔所赐，两人的接吻技术可以说是从小白到大师在一路猛涨，但她也从未感受过如此温柔仔细的吻。</p>

位置变换间，她甚至能感觉到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那两三秒间触摸到他们短暂分开的湿热唇瓣，然后，阳光凉凉的热度便会被男人口腔里的热度取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电流一样窜向头顶，她不由得微微咽了下分泌过多的唾沫，然后把睫毛眨得更快了。</p>

略微慌乱想要抓住桌角的手指不知碰到什么，发出啪的一声。</p>

她摸到那东西，浑浑噩噩仰着头瞎着眼任他施为，手里却凭借记忆打开了相机，把镜头转向这边，调整状态，按下了快门键。</p>

……</p>

这是一个由温柔过渡到掌控，却叫人毫无察觉的吻。</p>

分开的时候叶空是真的有点缺氧了。</p>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后听见了急促不下于自己的另一道喘息，于是再次抬头看去，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眼睛。</p>

他看着她，连脸都微微有些泛红。</p>

叶空想她自己肯定也是一样。</p>

但她不知道自己脸红是什么样，可，温璨脸红的样子也太好看了。</p>

就像性冷淡风的黑白水墨画被滴入了一点晚霞，于是河流上锦缎绵延千里，山川间流云绚烂无涯。</p>

好看得她手指又蜷缩了一下，不知道是想继续亲还是想立刻开始画画。</p>

两人的眼睛里都圈着小小的彼此。</p>

对视许久，不等呼吸平复下来，叶空突然仰头跟他撞了撞脑袋，于是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p>

他们一起笑了起来。</p>

阳光在桌上迸溅，一旁的相机还在快速闪烁着，将他们笑容的每一个微小变化都记录成一帧一帧的画，好让时间也在相机里流淌起来，也叫他们的笑和吻，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褪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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