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在冬天也依旧翠绿的叶子挡住了大片纷纷扬扬的雪，只有极细小的尘埃般的白色，会被风卷着飘入树叶间的缝隙，再一层层跌落下来，变成漫天风雪里的慢镜头。</p>

而他们在这慢镜头的昏暗雪色里彼此紧贴，好似和世上任何一对卿卿我我的爱侣没有任何分别。</p>

少女漂亮的、艺术品般完美的手指轻轻捧着他的脸。</p>

她在看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很冷静，像一只在夜色里蛰伏的黑猫，可以长久无声地凝视等待下去。</p>

温璨却迟迟给不出答案。</p>

他的手指还掐在少女的腰侧，此时已经无声地放了力道，只是松松地搭着。</p>

低垂的睫毛下一双玉般温润的眼珠静静的看着她，却又好像正在出神——</p>

事实上，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回答。</p>

与其说是提醒叶空，不如说他是在提醒自己——那是在遇见危机后大脑的自我反应，可当话脱口而出，虽然紧张、虽然隐约察觉到恐惧，可同时也有解脱之感涌现上来。</p>

仿佛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提醒彼此不要入戏太深的时刻。</p>

好像这样就可以退回到原来的安全距离。</p>

可这些翻涌的复杂的情绪才刚冒出来，他就听到了回答。</p>

“你不想玩了吗？”</p>

“你要和我分手吗？”</p>

“就算是这样，我也随时OK的哦。”</p>

——无论有多少种情绪在浮现，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p>

只有仿佛直坠而下的空和冷，而这种感受没有尽头。</p>

少女话锋一转的另一重发问模模糊糊地传入他的耳朵里。</p>

“还是你想做我没有保质期的，不会分手的男朋友？”</p>

想吗？</p>

不是玩玩，而是真正的……叶空的，男朋友。</p>

想。</p>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从陡然清醒的大脑里得到了本能的回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