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妍不明所以，顺着目光转头看去，那里空无一人。</p>

“……沈厌？”</p>

看他状态不对，谢妍声音都不敢太大，怕惊着沈厌。</p>

所幸，沈厌收回了目光，神色也不再那么惊恐。</p>

他怔怔的看着谢妍，眼神还有点木木的，喉咙微动，声音轻轻的。</p>

“……刚刚，是你在叫我吗。”</p>

谢妍点点头，看他终于恢复了神智，总算松了一口气。</p>

沈厌捏着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针管里的血液也重新输了回去，只是他脸色依然惨白难看的吓人。</p>

没忍住，谢妍又抬手摸了摸沈厌额头的温度，也并没比刚刚好到哪里去。</p>

温暖的掌心触碰到沈厌的额头，他不适应的躲了一下，却没能躲开。</p>

“啧，别动。”</p>

那柔软的掌心又从额头转到了他的脸颊上，他愣愣的，抿了抿嘴唇，没吭声。</p>

也果然不动了。</p>

药瓶里的液体还剩一些，谢妍把纯白的被子给他往上掖了掖，又不容置疑的让他躺下。</p>

顺着谢妍的手，沈厌乖乖的躺下了，黑琉璃一般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谢妍的脸，谢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p>

谢妍觉得沈厌被药傻了，乖巧的不可思议。</p>

沈厌输液的右手，虽然药盒已经被挣掉了，但是谢妍观察了一下好在针头没有歪也没有脱落。</p>

她便再次虚虚的拢起沈厌冰凉的右手，给他保暖。</p>

“没事了，只是做噩梦。”</p>

谢妍语气柔和的安抚着明显处于脆弱状态中的小反派。</p>

“要是还累的话你就睡觉，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再做噩梦的话，我会叫醒你的。”</p>

“不想睡的话也可以，那我们聊聊天？或者你想不想听故事？”</p>

“……”</p>

沈厌不说话，也不闭眼，就睁着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谢妍，他的眼球黑白分明很是干净。</p>

谢妍能从他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p>

四目相对，谢妍有点无奈。</p>

“我脸上有花吗？好看吗？”</p>

沈厌自然没有回答。</p>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弯了弯眼睛。</p>

眼角泪痕未干，沈厌竟弯起眼睛，淡淡的笑了。</p>

龙被点上了眼睛。</p>

苍白脆弱的瓷娃娃露出了笑意。</p>

干净又了无生气的黑色双眸，在这一刻有了情绪。</p>

此前沈厌脸上除了冷淡从未有过其他表情，但谢妍却在今天见证了他的各种模样。</p>

脆弱的，哭泣的，恐惧的，微笑的。</p>

他笑起来的样子简直难以形容，甚至称得上昳丽。</p>

那一瞬间的绚丽色彩让谢妍都失了神。</p>

但是仅短短一刹那，沈厌就闭上了眼睛。</p>

似乎是累了。</p>

只是他被谢妍掌心内包着的小手，攥住了她的手指。</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