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专门的人送了东西上来，有酒有菜。</p>
“来，小子，老祖我多日不喝酒了，今天见了你，高兴，一定不醉不归。”</p>
萧羿看着萧晨，倒满了酒。</p>
“我打上萧家，您高兴？”</p>
萧晨笑着，也不在意萧羿话中的‘老祖’，他乐意说就说呗。</p>
听到萧晨的话，萧羿脸皮一抖：“不是，是见了你，高兴……我萧家有子弟如此妖孽，祖宗保佑啊！”</p>
“我当年不死，也是他们保佑的么？”</p>
萧晨端着杯子，笑眯眯地说道。</p>
“咳，也有可能。”</p>
萧羿笑容一僵，干咳一声。</p>
“来，不说那些事情，我们干杯。”</p>
“好。”</p>
萧晨点点头，与萧羿碰了碰杯子，仰头干掉。</p>
“哈哈哈。”</p>
萧羿见萧晨一饮而尽，大笑几声，爽快啊！</p>
随后，他也把酒一口给干了。</p>
两人闲聊着，萧晨也没再提当年的事情，说了三天，那就给三天时间。</p>
如果三天后，萧羿不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交代，那他不介意……亲自找萧博他们清算！</p>
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好了。</p>
萧羿问了萧晨在岛国的事情，他也没有瞒着，把能说的都说了。</p>
“好，好一个‘华夏武者不可欺’，就为这话，也得再干一杯。”</p>
萧羿大笑着，萧家有此子，何愁未来不辉煌！</p>
萧晨看看萧羿，接触下来，他对萧家这先天老祖的印象，也是很好。</p>
性情中人！</p>
不是他之前想象中的那般，高高在上，不近人情！</p>
“萧前辈……”</p>
“不是说不喊萧前辈了么？要么老祖，要么老萧，你自己看着办吧。”</p>
萧羿打断萧晨的话，说道。</p>
听到萧羿的话，萧晨哭笑不得，这是将军啊？</p>
喊老祖，他还真喊不出口。</p>
至于老萧……不说别的，单说萧羿是先天高手，古武前辈，是不是也有点不太好。</p>
不过在想想老算命的，想想关断山，正是因为亲近，才会不在意这些。</p>
“行吧，那我……真就喊老萧了？”</p>
萧晨看着萧羿，犹豫一下，说道。</p>
“哈哈哈，喊啊。”</p>
萧羿笑着，反正也就暂时能喊几句，等你回归萧家，让你喊，你都不会喊了。</p>
老头子看得很明白。</p>
“好，就冲这‘老萧’，我也得敬你一杯。”</p>
萧晨端起杯子，对萧羿说道。</p>
“好，干杯。”</p>
萧羿点点头，心里嘀咕，老夫为了把这小子重新拉回萧家，牺牲真是太大了啊。</p>
“老萧……”</p>
又几杯酒下肚，萧晨一口一个老萧，是越叫越顺口了。</p>
萧羿开始也有点别扭，后来觉得还挺顺耳，甚至有了些回忆。</p>
以前不是没人管他叫‘老萧’，可是……后来没了。</p>
同时代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差不多都死了。</p>
所以，他越来越不愿意下山了，一直在山上独居，闭关。</p>
他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p>
萧家的人，敬他为‘老祖’，哪敢这么跟他喝酒吃肉的。</p>
更没人敢喊他一声‘老萧’。</p>
可今晚不同，他觉得自己是活的，与这个世界还有联系。</p>
他脑海中闪过一张张面孔，有亲人，有爱人，有朋友，有敌人……可是，现在又有几人？</p>
生命的意义，又在于什么呢？</p>
人生自古谁无死……无非早死和晚死啊！</p>
修炼有成，踏入先天，又如何？</p>
有朝一日，还不是照样得死？</p>
无非就是多活些日子。</p>
可那些熟悉的人都不在了，他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断了联系，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p>
想到这些，萧羿轻叹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
萧晨见他如此，有些奇怪，刚才不还高高兴兴的么？</p>
“小子，你说以前那些修真者，努力修炼，是为了什么？”</p>
萧羿见萧晨看着自己，问道。</p>
“啊？”</p>
听到萧羿突然的问题，萧晨愣了愣，刚才咱俩也没聊这个吧？怎么忽然就扯到这个上面去了？</p>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为了追寻大道，得以长生？”</p>
“追寻大道，得以长生？也就是为了不死，是吧？可真要是不死了，又有什么意义？活过无穷岁月，沧海桑田？”</p>
萧羿看着萧晨，再问道。</p>
“这个……活得久一点，总有好处吧？”</p>
萧晨迟疑道。</p>
“自古以来，谁不想长生？像古代那些帝王，不也想要长生，永掌权势么？”</p>
“也是，可为何我觉得……活太久不好呢？”</p>
萧羿想了想，摇了摇头。</p>
“啊？”</p>
萧晨一怔，活太久不好？不过想想眼前这位，还真是个老妖怪了。</p>
放在俗世中，就算不打破长寿的记录，也差不多吧？</p>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老算命的，那老算命的呢？</p>
“活太久，就一直在失去……”</p>
萧羿缓缓说着，把他刚才想的，都说了出来，似乎一吐为快。</p>
平日里，哪怕他想说，也没人可说，只能憋在心里。</p>
听着萧羿的话，萧晨愣了愣，原来他考虑的是这些。</p>
如果换做是自己呢？</p>
萧晨想了想，忽然心生悲凉，理解了萧羿。</p>
苏晴没了，苏小萌没了……白夜他们也都没了，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与这个世界变得格格不入。</p>
是挺可怕的。</p>
“下次见了老算命的，一定要问问他。”</p>
忽然，萧羿又说了一句。</p>
“啊？”</p>
萧晨看看萧羿，再想想老算命的，或许……这事儿还真得问问老算命的。</p>
两人闲聊着，涉及了诸多话题，生命的意义，武学，古武界的格局以及很多很多……</p>
一直到半夜，才把酒喝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