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祁镇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不认识,那么范记货栈出了事,你这个右都御史却在私下里忙前忙后,是何缘故?”</p>
王海陵神情怪异,支支吾吾地说道:“微臣……不……不懂皇上在说什么……”</p>
朱祁镇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道:“卿家昨晚见过什么人,总该记得吧?”</p>
“昨晚……昨晚……”</p>
王海陵脸色惨白,汗珠不断从额头滴落,半晌说不出话。</p>
昨天晚上,自己和那些人见面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啊!</p>
明明把所有人都支开了,除了家里扫地的那个哑巴……</p>
难道是那个哑巴?</p>
不对啊,这人在府上十几年了,又聋又哑,你在他身边敲锣都没反应,怎么可能是他?</p>
“怎么,昨天晚上的事都不记得了?要不要朕帮你回忆回忆?”</p>
王海陵噗通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只是和人谈了笔生意,可是,有关范记货栈的事,微臣是真的不知情啊!”</p>
朱祁镇脸色挂着淡淡的笑意,问道:“方才卿家不是说,从未从事过经商活动,难道是朕听错了?”</p>
王海陵再也不敢隐瞒,只得说道:“微臣知错,请皇上恕罪!”</p>
“先别急着恕罪!”朱祁镇又问道,“你先说说,谈的什么生意?”</p>
“微臣老家有些余粮,想卖了换些钱……”</p>
“有多少粮?”</p>
“大概……大概……五百石……”</p>
“嗯?”</p>
朱祁镇皱起眉头,脸色愈发难看。</p>
王海陵只得说道:“微臣记错了,大概是五千石。”</p>
“朕劝你一句,想好了再说!”</p>
“微臣想起来了,好像是五万石。”</p>
“五万石!”朱祁镇点了点头,又问道,“卖给谁?”</p>
“卖给……卖给……曹记货栈。”</p>
“那卿家为何帮范记货栈忙前忙后?还给顺天府下了条子,这又是何故?”</p>
说着话,朱祁镇冲着一旁的怀恩使了个眼色,怀恩会意,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p>
王海陵只看了一眼,浑身抖如筛糠,赶忙说道:“微臣和范记货栈也有些生意往来,此次失窃,其中就有微臣的五万石粮。微臣知道自己身在朝堂,不该经商,更不该利用自己的身份给顺天府施压,微臣知道错了,求皇上开恩!”</p>
朱祁镇冷笑道:“就这些?”</p>
“微臣……微臣……曾在三个月前,委托范记货栈卖了一批粮食,大约八万石,微臣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p>
“朕还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要选择和范记合作?”</p>
“是因为……”事已至此,王海陵再不敢隐瞒,只得如实说道,“因为范记货栈出货价格比较高……”</p>
朱祁镇又问道:“为何范记的出货价格高呢?”</p>
“这个……走货的事,微臣真的不清楚……”</p>
朱祁镇突然站起来,黑着脸问道:“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真的不知道吗?”</p>
王海陵吓得一哆嗦,双股之间一股热流涌出,大殿上顿时弥漫着一种怪味。</p>
朱祁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沉声道:“出货价格高,是因为他们把粮食物资卖给了蒙古人,你还敢说你不知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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