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发清楚，帝王对待妃嫔的态度。</p>

哪怕是他真正心悦的女子，他也不会用平等的姿态去爱对方，尊重对方。</p>

在南宫玄羽眼中，永远是君为臣纲，夫为妻纲。</p>

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看似矛盾的要求。</p>

既希望一个女人脾气火爆，又希望她懂事识大体。</p>

既希望一个女人真心爱他，爱得飞蛾扑火，又希望对方不要小气善妒。</p>

既希望一个女人单纯善良，又希望她能在后宫的各种阴谋诡计中，游刃有余。</p>

既希望一个女人柔弱可人，又希望对方有高位妃嫔的威严……</p>

反正他是九五至尊，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有让他不喜欢的地方，当然是对方的错。</p>

所以，很多时候，妃嫔或皇嗣遭到了谋害。在帝王看来，凶手固然有错，可这也是妃嫔无能的表现。</p>

沈知念清楚，南宫玄羽爱她，不过是因为她足够了解他。她伪装出来的每一面，都是他恰好喜欢、需要的。</p>

他爱的，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她。</p>

亦或者说，帝王爱的，只是他需要的那些东西，他根本就不可能发自内心，去爱任何一个女人。</p>

他只爱他自己。</p>

沈知念并不觉得，人间清醒就是断情绝爱。</p>

连爱都不敢爱，那不叫清醒，而叫懦弱。</p>

真正的清醒，应该是勇敢地享受爱情。在遭遇伤害、背叛，或者觉得不值得时，能及时抽身，开启新的生活。</p>

面对帝王的种种柔情，沈知念也曾有过沉溺的时候。如果南宫玄羽真的是一个好的爱人，她并不介意与他轰轰烈烈爱一场！</p>

若有一天，觉得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爱了，她也绝不会像柳贵妃一样自怨自艾，越发偏执。</p>

可惜……</p>

将南宫玄羽看得越透，沈知念就越发明白，自己之前的念头，究竟有多愚蠢和可笑。</p>

这个男人啊……把他当成上峰去对待，则前途无量！但如果把他视为夫君和爱人，就是灾难的开始……</p>

南宫玄羽对沈知念心中的想法一无所知。</p>

甚至庆幸，这么多年，他只遇到了这样唯一一个，能满足自己所有喜好和要求的女子！</p>

他最喜欢的，便是她永远都不会让他烦心。他从她身上得到的，只有愉悦。</p>

如此美好的念念！</p>

他怎能不爱？</p>

“……郑婆子的事，朕会查得一清二楚，绝不会让人伤害到你和阿煦！”</p>

帝王一直在钟粹宫，陪沈知念到了夜色渐浓，才返回养心殿。</p>

陛下一下朝就去了钟粹宫，李常德又不是什么没眼力见的奴才，自然不会在贤妃娘娘面前，提起其他娘娘。</p>

因此，李常德这时才找到机会，将承乾宫发生的事，报与南宫玄羽。</p>

“……德妃娘娘到现在还没醒呢。”</p>

听完后，帝王沉默了良久，才问道：“……究竟是承乾宫晦气，还是德妃晦气？”</p>

不然德妃为什么先是被柳贵妃扇巴掌，摔歪了鼻子。</p>

后又被周贵人刺了一簪子，只剩下十年八年的寿命了。</p>

如今又被毒蛇咬了，活不过半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