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振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浪费时间。”</p>
全是在利用业余时间排练,理大室内篮球馆也不是白用的,人家要按时间收费。尽管跟街道平摊下来没多少,闻主任也不想多花冤枉钱,坐在边上监督民警试音。</p>
国保大队民警费振哲可不敢在主任面前“耍滑头”,急忙清清嗓子,放声唱道:“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p>
“好,唱得不错,请站到第三排,站在俞镇川同志身边。”听几句就行了,韩朝阳拿笔在本子上画了一个标记,随即指指看台第三排。</p>
费振哲意识到这是让他唱高音,朝同事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看台上跑去。</p>
他刚转过身,闻主任就捧着花名册催促道:“下一个,快点!”</p>
长风街派出所民警杜子林愁眉苦脸,只能硬着头皮开唱:“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p>
“停!”韩朝阳抬起头,笑看着师傅他老人家曾经的同事道:“杜警长,请你念一下歌词。”</p>
不就是参加歌会么,搞这么正规干嘛。</p>
杜子林腹诽了一句,苦着脸背了几句歌词。</p>
他是军转干部,老家在东南沿海,吐词不清,说不好普通话,一开口众人顿时哄笑起来。</p>
“闻主任,韩指导,我自己过去,我知道唱不好,我主动淘汰!”丢人丢大,不等韩朝阳开口,杜子林就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旋即像逃跑般跑向被淘汰出局的人所坐的位置,又引来一阵哄笑。</p>
“下一个!”他们所长教导员也真是的,明知道他普通话说不好还让他来,闻主任抬头瞪了一眼,没人再敢笑,一个个只能憋着。</p>
有吐词不清的,有破音的,有最起码的音准和节奏都无法掌握的。</p>
刚摇身一变为“韩指导”的韩朝阳“铁面无私”,发现不合适参加合唱的毫不留情地淘汰出局,同时根据各人的声音大致确定谁唱高音谁唱低音。</p>
现场“考官”不只他一个,527厂老干部合唱团的梁老师以前是音乐教师,虽然不是很专业,但谁合适参加合唱,谁不合适参加合唱,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事实上527厂合唱团在他指导下搞得非常不错。</p>
这才考了一个多小时,两边加起来已经淘汰掉四十多人,其中包括杨书记、顾主任和老金!</p>
他们在球场上很专注很严格的考,分局民警和街道干部们坐在看台上窃窃私语,时不时举起手机偷拍几张照片或录几段视频。</p>
“对面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就是他女朋友。”</p>
“好几个穿连衣裙,到底是哪个?”</p>
“顾主任后面的那个。”</p>
“这么漂亮,他艳福不浅啊!”</p>
陈秀娟竟油然而生起一股自豪感,捂着嘴轻笑道:“黄莹漂亮,他一样不难看,不光不难看还很帅,不然能是最帅警察。余大姐,我真不是帮他吹,喜欢他的小姑娘海了去了,不信我把微博转发给您,看看下面微博的那些评论。”</p>
分局那么多民警,余大姐只知道出了一个最帅警察,今晚是第一次见到真人。</p>
越看越好玩,越想越好笑,捧着矿泉水笑道:“到底是艺校毕业的,男生帅女生靓,考艺校不就靠颜值么。他这样的应该去混娱乐圈,跑过来当什么警察。”</p>
“人家这个警察干得也挺好,”陈秀娟回头看看分局的几个女警,不无得意地说:“你们天天在机关应该知道,他还在试用期就抓获一个抢劫犯和一个杀人犯,听说在7.17案侦破中又发挥过巨大作用,局领导很器重他,不然能请顾爷爷出山,不然能请顾爷爷当他师傅!”</p>
“抓杀人犯我知道,扭送的么。”</p>
矮个子女警话音刚落,一帮警花实在忍不住又窃笑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秀娟追悔莫及,一个劲暗骂自己干嘛提这茬。</p>
黄莹同样没闲着,刚刷了一会微信,街道的几位大姐又凑过来问这问那。</p>
“这跟订婚差不多,房产证上怎么不写你名字。”</p>
“什么跟订婚差不多,我们早着呢,”黄莹被搞得啼笑皆非,偷看了一眼倒霉蛋的背影,不动声色说:“人家砸锅卖铁来燕阳买房,银行那么多贷款,还管亲朋好友借了。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凭什么要求人家在房产证上写我名字。”</p>
“莹莹说得对,现在提这些人父母心里肯定不舒服。”</p>
“我觉得有些该提还是要提。”</p>
你以为个个像你,嫁女儿像卖女儿似的,黄莹被她们搞怕了,干脆借口去洗手间,起身溜之大吉。</p>
……</p>
当黄莹出去转了一圈再次回到看台时,该考的全部考完了。</p>
韩朝阳走过去跟梁老师合计了一下,随即转身道:“同志们,请静一静,我知道大家坐得有些不耐烦,请全部起立,活动活动腿脚,调整一下状态,排练即将开始。”</p>
领导们全盯着呢,他现在是“狐假虎威”,所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p>
韩朝阳笑了笑,环视着众人抑扬顿挫地说:“合唱没大家想得那么简单,同样没大家想得那么难。我们即将排练的几首歌估计只有一首大家不是很熟悉,但我相信只要唱几遍就能会。总之,我们接下来的主要任务不是学唱歌,而是学习怎么配合,怎么唱出默契。”</p>
在这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一点都不怯场,声情并茂,看上去真有那么点风度翩翩。</p>
分局女警们直到今晚才发现最帅警察确实很帅,见许多人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黄莹羞得面红耳赤,心里却美滋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