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景渊的洞府之中。</p>
白不悔和张景渊两人在桌子的两旁对坐,身前两杯飘荡着渺渺青烟的香茗,散发着诱人的茶香。</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p>
随着杯中的香茗逐渐见底,张景渊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直接回到了修炼室中,丝毫没有要跟白不悔打声招呼的意思,更没有在意白不悔还坐在这里,手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轻轻吸溜着。</p>
而白不悔也没有在意,张景渊的突然抽身离开。</p>
毕竟从她进到张景渊的洞府之中开始算起,他们两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是这样单纯静静的坐着,似乎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这杯茶,而没有对方,自然就更不需要交流。</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俩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p>
说真的,白不悔有时候仔细思量起来,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单纯就是为了喝茶,她在自己的洞府中喝茶不好吗?</p>
为什么非要来张景渊的洞府?</p>
大多时候,她在这里坐上半天的时间,两人也难得聊上一句话,毕竟她打小就不是什么喜欢分享的人,虽然在外人看来,她作为裁决司的副司长,应该过得是如何波澜壮阔,刀光剑影的日子。</p>
但是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就跟平常人家的吃饭穿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什么区别,更没什么能够当做谈资的地方。</p>
至于张景渊就更加无趣,没什么好说了。</p>
毕竟要是指望一个七年间,都几乎没怎么出过自己洞府的人,能滔滔不绝,妙趣横生的讲述自己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生活,似乎也不是什么太现实的事情。</p>
但奇怪的是,她就愿意没事来张景渊这里坐坐,哪怕什么都不干,哪怕张景渊还在闭关修炼,她自己一个人在张景渊的洞府中自斟自饮,她都甘之若饴,觉得无比自在。</p>
似乎是,只要她知道张景渊在这里就行了,其他并不重要。</p>
然而更诡异的是,白不悔这反常的举动,张景渊居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给了白不悔进入自己洞府的权限,省得白不悔每次来,还要打断他的修炼。</p>
东乌西兔,日落东升,随着洞府大门口的禁制被触碰,张景渊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窗外,这才算是意识到,已经又过了一天。</p>
打开禁制,只见赵世文等人鱼贯而入,将偌大的洞府塞的满满当当。</p>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茶几,白不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或许是刚才,又或许是昨晚,不过这并不重要。</p>
然而让张景渊有些惊喜的是,阮白芷和安鹏举居然也来了。</p>
六目相对,虽然时隔七年,但依然能看到对方眼中,别样的情绪。</p>
“见过两位道友,好久不见,甚是挂念。”</p>
看着两人,张景渊嘴角微翘,颔首说道。</p>
毕竟也算是生死之交,安鹏举就不说了,就连阮白芷也是他心目中,货真价实的自己人,吃过他特制丹药的存在。</p>
而且如果他跟安庆先那一战,输的人是他,恐怕大概率阮白芷也是要下来陪他。</p>
这样生死性命休戚与共的存在,张景渊怎么能没有点特殊的情感在。</p>
“好久不见,甚是挂念……”</p>
说到这,阮白芷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冒出了大量的泪水,她赶紧吸溜一下鼻子,然后故作怨怼的说道:“我还以为张同学早已将我给忘了。”</p>
但她眼眶中,那一抹闪烁着光芒的泪珠,哽咽的话语,已然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无疑。</p>
安鹏举则毫不掩饰的给张景渊重重一个拥抱,笑道:“景渊大哥,我以你为荣,你要是早点将你的实力展现出来,我也好跟我们道院的师兄弟们,吹嘘一下,我是伱的朋友。”</p>
“但现在也不晚。”</p>
张景渊一边笑着,一边锤了安鹏举肩膀一下。</p>
说真的,这七年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明显能感觉到安鹏举跟七年前相比,开朗活泼了许多。</p>
当然了变化最多的,还是安鹏举的身形,这魁梧雄壮的模样,跟之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着实相差太远了。</p>
他能看得出来,安鹏举这样的变化,固然有天御道院功法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为安鹏举自身想要跟之前的自己,做个彻底的切割。</p>
至于阮白芷就没什么好说了,跟之前最大的变化,就是更加漂亮和自信了。</p>
如果说那时候的阮白芷是含苞待放,饱受风吹雨打的花骨朵,现在的阮白芷已然有些凌霜盖雪,傲世独立的意味了。</p>
毕竟要知道,德济堂一直在阮白芷的经营下,这七年间,她着实不知道见识了多少的魑魅魍魉,牛头马面,早就历练出来了。</p>
乌泱泱大一片,将近二十来个人的挤在张景渊的洞府之中,众人也不觉得拥挤,甚至就连阮白芷和安鹏举对赵世文等人也没有任何生疏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