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才从崇州回来担任司勋员外郎,翰林侍讲,二十的年纪与五公主也正相当。</p>
只是这桩外人看来是良缘的婚事,知晓内幕的却知是桩孽缘。</p>
宋璋与贾程年纪相当,都是京城里显赫家族的世家子自是认识,鸣鹤常跟在宋璋身边也知晓其中内幕。</p>
贾程心里早有所属,便是自小亲近的亲梅竹马,亲近的人才知晓,本是想等着人家姑娘及笄就去提亲,没成想半路被皇帝指婚了。</p>
再有贾程与五公主自小也是相识的,五公主年纪不大又性情天真跋扈,贾右丞带着儿子赴宫宴时,昭柔瞧贾程温润公子的木头模样,不管怎么欺负都不生气,便逮着人欺负,俨然将他当作了奴才。</p>
当时贾程不过十二三的少年,心性沉稳,昭柔不过才八九岁,且不说身份,不过才稍大点的女童,自不计较。</p>
只是后头一回昭柔那一声你父亲不也是我父皇的狗?</p>
这话惹怒了半大少年,到底也自小有教养,自后再不与父亲进宫,再不见昭柔。</p>
即便不得不见时,恭敬的问了安,接着转身就走。</p>
两人中间有不快,皇帝却全不知情,只想为自己女儿找一门他最满意的亲事。</p>
贾右丞亦是温文儒雅的人,与皇帝亦臣亦友,衷心不二,即便心里头不想答应,当时在皇帝面前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p>
现在这桩婚事只等着昭告下去了。</p>
皇帝也比谁都明白,贾程是个心性正派的少年,去崇州那些年更是吃苦友韧性,且更有才干,又不沾女色,将自己女儿许配给她,他顾及着君臣,还有他温和的脾气,只有他才能顺着昭柔的性子,两人之间相敬如宾的也能过好。</p>
宋璋心里更清楚这门亲不妥。</p>
他倒是去帮自己好友在皇帝面前提了两句,皇帝却异常坚持,谁也劝不了,如今公主府都已开始布置了。</p>
这头宋璋快马回了国公府,才刚跨进前门走了没多久,一个老婆子就匆匆追上来去宋璋身边低声道:“世子爷,老太太叫您去说话呢。”</p>
宋璋睨她一眼,俊美冷酷的脸上全是不近人情,连开口都懒得开,兀自越过她。</p>
那婆子被宋璋身上冷淡气震住,又不敢上前去再去提醒,只好又折返回去。</p>
宋璋快步回了山水居,才刚一进屋子便闻到股药味,他几个跨步进了内室,正见着月灯正弯腰站在床头给沈微慈喂药。</p>
屋内窗户紧闭,又烧着炭,一进来就闷的不行。</p>
宋璋沉眉过去沈微慈身边,看向正靠在引枕上的人。</p>
她依旧穿着月白单衣,肩头搭了件胭脂色袍子,脸上的红晕退去,却有些微微苍白,额上细汗点点,那双沾湿含星的眼眸正看向他:“夫君怎么这么早就回了?”</p>
宋璋抿唇从月灯手里接过碗,送了一勺药去沈微慈唇边,声音不自觉低沉下去,狭长的凤眸紧紧看着她:“我担心你。”</p>
宋璋极少说这样的体贴话,说那些灼人的情话倒是信口拈来,体贴关心的话像是这人天生不会说似的。</p>
沈微慈看向宋璋,两人目光对视,宋璋眼里的情绪依旧如以往热烈,却又好似带了些其他的情绪。</p>
每每与宋璋对视时,沈微慈的心底总会微微颤栗,有些承受不住他这样热烈的情绪,又有些深陷其中。</p>
她低头喝了一口药,宋璋又往沈微慈口中塞了一颗梅子,酸酸甜甜的泛开,或许是她头昏沉沉的,身体像是没有着落,又或许是宋璋难得有这样温柔的时候。</p>
他小心翼翼的喂药,每一个小心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p>
喉咙里一哽,沈微慈叫月灯先出去。</p>
月灯轻轻嗯了一声,就无声的退了下去。</p>
月灯走后,沈微慈低着头咬了咬口里的梅子核,她想着该怎样先开口,面前却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面前是宋璋炙热的目光:“吐在我手上。”</p>
沈微慈一愣,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掌,眼中摇晃的泪意几乎快忍不住。</p>
她低头将核吐了出来,宋璋将核放在旁边的碟子里,又去拿帕子要为沈微慈擦唇畔上沾上的药汁。</p>
沈微慈却将手指捏在宋璋的袖子上,看着他黑色护腕上的绳子,微微收紧了手指。</p>
她将身子一倾,柔软的身子靠在宋璋的胸膛上,伴随着她身上馨软的暗香,让宋璋的呼吸一下子停滞。</p>
宋璋从来都拒绝不了沈微慈任何一个主动的动作。</p>
哪怕是她一个主动的眼神,他便能丢盔弃甲任由她摆弄。</p>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抱住怀里单薄的身子,低头看着她秀气圆润的肩头微微耸动,他心头一紧,连忙抬起沈微慈的脸来看,却看见一双脆弱的泪眼。</p>
他心头一痛,赔罪的话千言万语也说不干净,怎么说都是愧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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