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p>

游尧有些呆滞的看着口沫横飞的陈主任李经理。</p>

“伟德YBS800万是专供给医院集采，正常价不可能这么卖！”</p>

“他们不懂，你当我也不懂！伟德YBS迭代几个版本！你集采这个价能出，现在不就是占着他们单开的便宜！人家要是招标，这提成还轮不到你拿！！”</p>

李经理被喷的满脸口水，气急败坏，“那你怎么不说走流程要多久！都不是你花钱！你至于这么卖力吗？也不见得有你几分钱！”</p>

单单几个设备就被砍了几百万！</p>

这狗日的陈立人，还打电话去问师兄弟！！</p>

妈的！</p>

我赚个提成容易吗！！</p>

足足对喷了一个小时，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谈妥了设备。</p>

宋江就站在旁边，拿着张银行卡负责刷刷刷。</p>

“支付成功！”</p>

“支付成功！”</p>

“支付……”</p>

“游尧，你老板好大气啊。”</p>

要知道每一次支付可都是几百上千万！</p>

就这样眼睛都不眨，就付了！</p>

在旁边围观的刘飞扬忍不住羡慕，“这些设备买回去都给你用吗？”</p>

“应该。”游尧不太确定，实际上他到如今依旧有种做梦的感觉。</p>

似乎从那个病床开始，他好像就陷入了一种漫长，而又像奇迹般的梦，想到这他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微微的疼痛感，让他确认是在现实。</p>

“是给我用的。”</p>

他轻声的说道，就看见一双锃亮的眼睛，“那你好厉害！游尧！我就说你肯定是我们班中混的最好的！”</p>

混的最好的——</p>

他忍不住沉默，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隐隐的臭味，在瞳孔短暂的沉寂后，伸出手环住刘飞扬大笑。</p>

“那肯定呀，我可是你游哥！”</p>

“哥你以后发达！可别忘了我！”</p>

“那怎么会！以后，我罩着你！”</p>

松弛的笑容，意气风发的声音，游尧好像短暂回到了大学时的风光。</p>

两个人就这样大声畅谈对未来的期望，一个说要成为行业领头人，一个说要成为院长！</p>

等他们把孩子的名字都安排好。</p>

宋江已经签订完合同，和李经理谈妥了送货时间，一扭头就看到两个傻乐的年轻人，嘿嘿直笑。</p>

“……呼。”</p>

“陈主任，真是太感谢你了！”</p>

被感激的目光笼罩的陈立人，嘴角压不住笑意，面色红润，“没事，都是顺手！顺手而已，小事！”</p>

成年人的人情交易朴实无华，更何况对陈立人而言，不过是费些口舌。</p>

唯一受伤的李经理眼神幽怨，他什么时候以对标三甲医院的供货价卖出这么便宜的价格？</p>

今年算是他打破底线！</p>

不过捏了捏薄薄的合同，还有已经到账的短信提示。李经理挤出一抹笑容，“宋总以后常来啊，南天的货质量服务绝不会让您失望！”</p>

“当然，南天目前为止让我很满意。”</p>

简单客套了几句，两个人打道回府，坐在熟悉的出租车，游尧已经有所准备，打开车窗握紧把手。</p>

不过在车辆启动前，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一个让他困惑已久的问题。</p>

“宋总，你真的认为我能研发成功吗？”</p>

作为仅仅见面过几次的陌生人，他有什么资格？让宋江甚至是腾盛花大价钱砸在他身上。</p>

我真的配吗？</p>

“游尧，人要自信。”</p>

“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能成功。”</p>

我……能成功？</p>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真的吗？</p>

感性和理智在拉扯，他想开口告诉宋江，不是这么容易的，你可能血本无归！</p>

但是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p>

他突然荒诞的意识到——他或许比我还相信我。</p>

“我——会活下去。”</p>

在油门的轰鸣声中，游尧攥紧把手。</p>

就当千金买我的命！</p>

我这条命，重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