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内。</p>

合欢宗主身上粉光流转，不断与体内的人间意对抗，只是人间意虽然看似平凡，留在她体内的也不多，只是却如那随处可见的野草般，生命力极为顽强，纵然她全力以赴，一时半刻也难以尽数驱除。</p>

“该死！”</p>

“该死啊！”</p>

只是耽误了几个呼吸的功夫，重明和顾寒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天际。</p>

她眼中满是怨毒，不甘，失落……</p>

“废物！”</p>

“你们都是废物！”</p>

她冲着剩余的七名粉袍男子咆哮不停，心中后悔不迭，若是早些用出底牌，又哪里会生出这种变故。</p>

“阿狗！”</p>

她咬牙启齿看了一眼身后的影子，“给我……滚出来！”</p>

话音落下。</p>

她身后的影子突然动了起来，一道矮小的阴影走了出来。</p>

阴影颤抖一瞬。</p>

直接化作了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一言不发，</p>

少年穿了一身兽皮，身材瘦小，面色苍白，眼珠是黄褐色，头发干枯蓬乱，也是黄褐色，更奇异的是，他竟生了一双毛茸茸的尖耳，似狼，又似狗，此刻他跪在地上，右臂微微扭曲，似乎挡了顾寒一剑，受了创伤。</p>

只不过。</p>

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满是呆滞。</p>

呆滞中。</p>

又隐藏了一丝兽性。</p>

“混账！”</p>

砰！</p>

看到阿狗，合欢宗主气不打一处来，一掌落在了他身上，将他远远拍飞了出去，“为什么不去杀了他！”</p>

“主人……”</p>

阿狗呆愣愣地走来，又是跪在了她面前。</p>

“主人……没有……吩咐……”</p>

他艰难开口。</p>

说话很不利索。</p>

“狗东西！”</p>

“我要是不开口，你是不是等他杀了我也不出手！”</p>

合欢宗主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他身上，一掌接一掌接连挥出，只是少年虽然面色越来越苍白，嘴角也有血迹流出，可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眼神木然，每一次飞出去，便再回来跪下。</p>

一旁。</p>

那些粉袍男子眼中也并无丝毫怜悯，反而满是厌恶和不屑。</p>

“告诉我！”</p>

良久之后。</p>

合欢宗主似乎稍稍解气，厌恶地看了阿狗一眼。</p>

“你的身份是什么？”</p>

“狗。”</p>

“叫一声！”</p>

“汪。”</p>

“这才对。”</p>

合欢宗主突然展颜一笑，“记住，身为一条狗，忠心护主，就是你唯一要做的事，谁伤害了你的主人，你就咬谁，这个道理……”</p>

说到这里。</p>

她语气陡然间变得森然，“我不想跟你说第二遍，知道了吗？”</p>

“是。”</p>

“那人伤了我，该怎么办？”</p>

“杀……”</p>

“不错。”</p>

合欢宗主满意地点点头，“去，用你的狗鼻子，找到他，然后……杀了他！”</p>

“是。”</p>

从头到尾。</p>

阿狗眼神木然，回复极为简单，似乎是习惯，又似乎他根本不会说别的话。</p>

得了指令。</p>

他缓缓起身，鼻子嗅了嗅，再次化作了一道阴影，就要追击过去。</p>

“等等。”</p>

合欢宗主突然叫住了他，犹豫了一瞬，终究抵不过心中那道蠢蠢欲动的念头，“人可以杀了，鸡……带回来！”</p>

“是。”</p>

应了一声。</p>

阿狗身化阴影，顺着一缕气味追踪而去。</p>

“你们五个。”</p>

转而，合欢宗主看向战战兢兢的五名粉袍男子，“先前那些跑掉的人，都给我追回来，一个都不能少！”</p>

“是！”</p>

五人暗暗松了口气，齐声应答。</p>

“至于你们……”</p>

合欢宗主看了一眼心口前的那个血洞，又看了一眼先前被顾寒重伤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粉雾，冷声道：“回去，陪我疗伤！”</p>

刹那间。</p>

二人吓得面无人色。</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