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p>

重明打量了顾寒几眼，“刚刚是去拾荒去了吧？以前呢，就不说了，你那点破烂玩意，鸡爷也瞧不上！可现在不同，鸡爷也是有小弟的人了，东西拿出来让鸡爷看看，你小子别想独吞！”</p>

“……”</p>

顾寒觉得，重明脑子灵光的时候，比人都精！</p>

“有块魂晶。”</p>

只不过。</p>

对重明，他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随即便将那块黑晶拿了出来，语气有些兴奋，“这块比上次大了不少……”</p>

刷！</p>

话没说完。</p>

重明长喙一啄，直接将那魂晶叼了起来，咕噜一声吞了进去。</p>

肉眼可见的。</p>

它恢复了一些精神。</p>

先前和小黑大战，它是凭着心中的执念才逼出了潜力，此刻大战过后，自然消耗很大，疲惫不堪。</p>

顾寒傻了！</p>

“鸡爷，您不是说吃腻了么？”</p>

“唉！”</p>

重明叹了口气道：“什么腻不腻的，今时不同往日，摊上你这么个剑首……鸡爷将就将就，也还是能过苦日子的。”</p>

顾寒脸一黑。</p>

将就？</p>

苦日子？</p>

那么大一块魂晶，自己味儿都没闻上，到您这里还一脸嫌弃？</p>

强忍心痛，他又看了一眼冲自己龇牙咧嘴的小黑，疑惑道：“鸡爷，您有没有发现，它有点不对劲？”</p>

“是有点。”</p>

重明若有所思道：“它好像只跟鸡爷亲近。”</p>

“呜呜呜！”</p>

闻言。</p>

小黑又是亲昵地蹭了蹭它的鸡大腿。</p>

“……”</p>

顾寒差点没忍住，将那颗魂晶从重明嘴里抠出来。</p>

妖族。</p>

就算是寻常妖族。</p>

随着品阶的提高，兽性会逐渐减少，甚至到了天劫境之后，除了骨子里某些特有的习惯，言行举止跟真正的人族，也没什么分别，至于那些身怀特殊血脉的，似狄犴这样的，开智的时间就更早了。</p>

而小黑。</p>

则完全不同。</p>

身为顶级的飞升境大妖，不论是先前，还是现在，它身上似乎……只有兽性和本能，几乎看不到丝毫人性。</p>

这很不合理。</p>

“鸡爷。”</p>

想到这里，他又道：“那两件东西，还在您那吧？”</p>

血色玉符。</p>

彩线和尖牙。</p>

他觉得，阿狗变成了小黑，和这两样东西脱不开干系。</p>

“差点忘了。”</p>

重明张口一吐，将那枚血色玉符和尖牙拿了出来，玉符上，那几道裂缝极为明显，而尖牙末端，也还残留着一根半寸来长的彩线。</p>

看到彩线的一瞬。</p>

小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迷茫深处，还有一丝挣扎。</p>

蓦地。</p>

它痛苦地咆哮一声，眼中的挣扎之意更甚，身体竟然快速变化，须臾之间，已是化作了一个十一二岁，身披破烂兽皮的少年来，刚一现身，便将那尖牙拿在了手里，小心捧着，木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之色。</p>

顾寒没说话。</p>

将那枚血色玉符拿在了手里，神念一扫，便看到了那枚能控制阿狗的奴印，也得知了这玉符的作用。</p>

消除情感记忆。</p>

追踪阿狗的位置。</p>

甚至必要的时候……能彻底摧毁阿狗的魂魄！</p>

这玉符。</p>

有子母两枚。</p>

合欢宗主手里这枚，是子符，那枚母符作用更多……不用想他也知道，便是在那个叫牧丰的人手里。</p>

扑通！</p>

也在此时。</p>

看到顾寒拿到玉符，阿狗竟是瞬间跪了下来。</p>

“主人。”</p>

在他的认知里，谁拿到玉符，谁就能控制他的一切，自然的，也就是他的主人。</p>

“阿狗。”</p>

顾寒眉头大皱，“你不认识我了？”</p>

“你是……主人。”</p>

“……”</p>

顾寒沉默不语。</p>

他已是猜了出来，阿狗变成了现在这样，肯定是被合欢宗主消去了情感之类的东西。</p>

“记得吗？”</p>

他叹了口气，盯着阿狗道：“我跟你说过，你不是狗，是人！”</p>

“人？”</p>

阿狗的反应和当初几乎一模一样，“什么……是人？”</p>

“像他一样！”</p>

这次反倒是重明先开口了，“脸厚，心黑，不择手段，缺德……这样才叫人！”</p>

“……”</p>

顾寒的脸又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