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尘沉默不语。</p>

他好战不假，可也是个心思敏捷之人，稍一细想，就明白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p>

“既如此。”</p>

他看向顾寒道：“我会留心……”</p>

话未说完。</p>

却见顾寒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p>

“恩？”</p>

他眉头大皱，“你莫非怀疑那人是我？”</p>

“前辈。”</p>

顾寒不动声色，“我师兄说，人人皆有可能。”</p>

“一派胡言！”</p>

被人怀疑，古尘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冷笑道：“我来历清清白白，当年跟随我师父修行之后，每一件小事，我都历历在目，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绝对不可能有半点假！正阳他……实在是杞人忧天！”</p>

“前辈。”</p>

顾寒犹不死心，“那……踏入修行以前呢？”</p>

古尘气得笑了，若非原正阳，若非他对顾寒有些欣赏，他早就一巴掌将来人拍出去了。</p>

“告诉正阳！”</p>

他火气越来越大，“也好让他死心！古某自幼便生活在……在……我父……”</p>

说到这里。</p>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面色也是变得阴沉无比，眼中杀机涌动。</p>

他……</p>

竟然记不清了！</p>

“成了！”</p>

千夜语气兴奋，“他果然有问题！一个分身，娘胎都没进过，哪来的父母，他的那段记忆，都是虚假的！”</p>

“……”</p>

顾寒没说话。</p>

连连翻找自己儿时的记忆。</p>

整日里被千夜打比方，他还真担心自己也是某人的分身，记忆什么的都是假的。</p>

还好！</p>

片刻之后，他轻轻松了口气。</p>

都想得起来！</p>

自己的记忆，都是真的！</p>

身为逍遥境大修，神魂之强，别说幼年，便是在娘胎里的事，他若是想，也能回忆起来一些，可如今……他竟是对幼年的记忆有些模糊了。</p>

生活的地方。</p>

双亲的名字。</p>

儿时的玩伴……这些，他都隐隐有些记不起来了！</p>

只有一个可能！</p>

这些记忆，是虚假的，是人为灌输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记忆自然会渐渐磨损，直至有一日完全消失！</p>

只是这个过程会很长。</p>

对他这样的修士而言，若是无人提醒，怕是根本不会专门吃饱了撑的去翻找儿时的记忆，自然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异状。</p>

可惜。</p>

他遇见了顾寒。</p>

“千夜。”</p>

看到古尘眼中越来越浓郁的杀机，顾寒有点心虚，“他……不会对我出手吧？”</p>

“应该不会。”</p>

“应该？”</p>

“草率了。”</p>

千夜有点不好意思，“他情绪有些激动，应该让你师兄陪着你来的。”</p>

顾寒：……</p>

他很怀念能随意在千夜身上戳窟窿的日子。</p>

“你退下吧！”</p>

半晌之后，古尘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的杀机渐渐收敛，只是却多出了一丝疲惫，“这件事……”</p>

“师兄说过！”</p>

顾寒疯狂自救，“此事干系重大，决不可让外人知晓半分！”</p>

“正阳……”</p>

古尘轻轻叹了口气，“他有心了。”</p>

说完。</p>

他轻轻摆了摆手，也不再说话。</p>

顾寒长长松了口气，连忙退出了洞府。</p>

“所幸。”</p>

千夜点点头，“结果还是好的。”</p>

“你还敢说！”</p>

“不能怪本君！”</p>

千夜振振有词，“你不也没想到么，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p>

“不见得吧！”</p>

顾寒冷笑，“要是让冷雨疏那个九窍玲珑体来谋划，肯定不会这么草率！”</p>

千夜：……</p>

身上没窟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