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预判。</p>

预判是用左脸接还是用右脸接这一巴掌。</p>

“……”</p>

老道依旧没说话。</p>

半晌之后，他才长长叹了口气，“小家伙，我问你个问题。”</p>

“什么？”</p>

“你的剑，练得如何了？”</p>

顾寒一愣。</p>

他不明白，老道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这种问题。</p>

“我一直在努力。”</p>

想了想，他给了个标准答案，“努力攀登剑道之巅。”</p>

“努力？”</p>

老道抬头望天，眼中竟是闪过一丝萧索，“努力这条路，不知道多少人试过了，行不通。”</p>

“老爷子。”</p>

顾寒疑惑道：“您到底想说什么？”</p>

“没什么。”</p>

老道摆摆手，“老人家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嘴碎，你听听就行，不必放在心上。”</p>

顾寒暗暗叹了口气。</p>

这次没见到心心念的墨姐姐，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p>

“年轻人！”</p>

老道连连摇头，“一天到晚，净想着亲嘴！”</p>

“老爷子！”</p>

顾寒脸一黑，“请文雅一些！”</p>

老道想了想，“那……亲吻？”</p>

顾寒：……</p>

离开在即，顾寒也懒得理他的不正经，又问道：“老爷子，那彼岸之门边上，是否真有……救她的办法？”</p>

“有。”</p>

“那就好。”</p>

他长长松了口气。</p>

连老道都这么说，可见开在彼岸之门边上的那朵花，的确存在，也的确有难以想象的神异功效。</p>

老道没再说话。</p>

跟想要得到那朵花相比，你自己的路，还要难走十倍。</p>

“你走吧。”</p>

他也不再多说，缓缓举起了手掌。</p>

下意识的。</p>

顾寒脸一转，就要用左脸防御。</p>

“这次不打脸。”</p>

老道笑了。</p>

“前辈！”</p>

想到千夜的惨状，顾寒顿时慌了，“用棍子可不行啊……”</p>

啪！</p>

话未说完。</p>

老道的手已是拍在了他肩头，意味深长道：“很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不过你只要往前一直走，终有一日，能窥见所有真相，老道我是帮不上你的忙了，不过临别之时，想要送你三句话！”</p>

顾寒一愣，“老爷子请说。”</p>

“先说第二句。”</p>

老道想了想，“记住，你的剑，是你唯一的胜算！”</p>

话音落下，顾寒的身形快速消散起来。</p>

顾寒一愣。</p>

等等！</p>

还有两句呢？</p>

只是没等他问出口，已经离开了这大梦世界。</p>

这老爷子！</p>

太不当人了！</p>

下意识的，他脑中闪过了这个念头。</p>

他离开了。</p>

大梦老道却是一动不动站了大半日。</p>

“唉。”</p>

直至日落，天色渐昏，他才苦笑了一声，“自己苟延残喘，时日无多，还去关心这些做什么？”</p>

看了一眼那座崭新的道观，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便朝着坟头走了过去。</p>

来到墓碑前。</p>

轻轻蹲下，先是将之扶正，而后又用破旧的道袍擦拭了起来。</p>

片刻之后。</p>

那墓碑上的尘土污泥，已是被他擦拭得干干净净，也显现出了全貌。</p>

“不是个东西！”</p>

老道盯着墓碑，又骂了起来，“也不知道弄块石头来！这风吹日晒的，一块破木头能扛得住几年？”</p>

拭去了污泥，墓碑的右下角，赫然多出了四个小字。</p>

弟子，梅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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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