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头。</p>

姬无咎已然知道来人是谁了。</p>

慕千华！</p>

“我需要他的肉身。”</p>

他也不回头，自语般解释道：“只要吞了他的肉身，我的伤势就能恢复，我还能成就本源境，我就可以杀了他们父子两个……”</p>

说着。</p>

手探出去的速度又快了三分！</p>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p>

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p>

姬无咎的动作一顿。</p>

手指明明距离眼前的肉身只有三寸，可却似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再也前进不得！</p>

“为什么？”</p>

一回头。</p>

他猛地朝慕千华咆哮了起来，“这具肉身放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用！”</p>

“为什么！”</p>

“你始终不给我！！”</p>

他不断质问道：“若非如此，我为何会打那些邪怪异种的主意？若非如此，我早该吞了他，步入本源境，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之惨败……”</p>

“你配吗？”</p>

慕千华漠然地反问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的事，你不要做？”</p>

“还有。”</p>

顿了顿，她又道：“我若是要杀他们父子，又何须用得着你动手？”</p>

面对姬无咎。</p>

她像极了一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女王。</p>

近在咫尺。</p>

求而不得。</p>

这让姬无咎越发地自卑，也越发地疯狂，心中积蓄已久的不满，也彻底爆发！</p>

“那你告诉我！”</p>

他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给我的吞天魔功，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看到那个顾天，会有种……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肯定是你动了手脚！”</p>

面对顾天。</p>

他觉得如同蛟龙见了真龙，伪帝面对真命天子……无关实力，是一种等阶上的压制！</p>

魔雾飘散。</p>

掩盖了他的脸，只是那两道怨毒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慕千华。</p>

他这一生。</p>

哪怕是当年背叛千夜时，都没这么失态过。</p>

“就凭你？”</p>

面对质问，慕千华的回应残忍到了极点，“也有资格教我做事？”</p>

眸光很冷。</p>

冷得让姬无咎如坠冰窖，瞬间恢复了理智。</p>

“我明白了。”</p>

他悲声一笑，“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你一直拿我当作棋子，对吧？”</p>

“世间生灵万物。”</p>

慕千华摇摇头，淡漠道：“大到上苍诸仙，小至蜉蝣蝼蚁，皆在棋盘中……”</p>

“你我。”</p>

目光一转，透过了重重魔雾，看向了那张也曾让她心动过的脸，“还有他，都不例外。”</p>

这一刻。</p>

姬无咎突然发现，眼前的慕千华是如此地陌生，陌生得像是从未认识过一样。</p>

这些年。</p>

他也从未真正明白对方的目的。</p>

“你，到底要做什么？”</p>

“你，在乎我吗？”</p>

慕千华看着他，冰冷枯寂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温度，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p>

“当然在乎！”</p>

姬无咎想都没想，“我对你的在乎，胜过了一切！”</p>

“真的？”</p>

“若不是为了你，我如何会背叛他？这对我有什么好处？”</p>

“那……”</p>

慕千华眼中柔色更甚，徐徐靠近，眸光似水，抚平了姬无咎暴躁的心境。</p>

“我让你去死，你会去死吗？”</p>

“会！！”</p>

姬无咎痴迷地看着眼前那张朝思暮想的仙颜，认真道：“我的命，是你的，你要我去死，我就去死！”</p>

“所以……”</p>

慕千华轻声道：“什么都别问，好吗？”</p>

姬无咎一怔。</p>

记忆中。</p>

当年慕千华煽动他背叛千夜，用的也是这种温柔的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