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是谁？”</p>

“魏山河。”</p>

“他？”</p>

千夜微微一怔，“他竟然也没走？”</p>

顾寒没解释。</p>

一个念头，已是将今日的事告诉了他。</p>

五雷狱。</p>

魏山河。</p>

玄重军。</p>

千夜久久不语，眸光虽然平静，可眼底深处的悔恨痛惜之色，根本掩藏不住。</p>

“是本君。”</p>

良久之后，他轻声一叹，声音有些落寞，“本君，对不住他！”</p>

“他说你对他有恩。”</p>

顾寒不解道：“到底是什么大恩？让他为你做到这种程度？莫非是你救了他的命？”</p>

“哪有那么多救命之恩？”</p>

千夜自嘲一笑，“不过是当年他流浪到九重魔域，本君见他孤苦艰难，便收留了他，又见他实力出众，便让他担任第九魔帅之职。”</p>

“就这？”</p>

“就这。”</p>

“原来。”</p>

顾寒叹了口气，“还真是滴水恩。”</p>

滴水恩，涌泉报。</p>

这句话便是三岁孩童都能理解，可真正做到的，亿万中人也没有一个。</p>

老魏做到了。</p>

做得坦坦荡荡，做得问心无悔，为此……付出了三万玄重军尽殁，自己疯疯癫癫的下场！</p>

“老魏说了，他不后悔，觉得很值得。”</p>

“他确实不会。”</p>

千夜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这人是个臭脾气，认准的事，谁都劝不住，本君也一样。”</p>

“当年。”</p>

“他要组建玄重军，拒绝了本君提供的人选，还把本君骂了一顿，说本君选的那些人，天赋虽好，品性一般，他懒得要！”</p>

“为此……”</p>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本君还差点把他镇压在魔渊……现在看来，他的眼光很好，比本君好。”</p>

“后来呢？”</p>

“后来？”</p>

千夜感慨道：“他不顾旁人眼光，足足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在九域内仔细挑选，这才选了三万个适龄少年出来。”</p>

“天赋一般。”</p>

“出身也一般。”</p>

“甚至有一大部分都是孤儿，他却对待他们如子侄一般，悉心指导修行，直至他们……能独当一面。”</p>

“九域之内。”</p>

“论魔帅的实力，他魏山河，当不得第一，可他的玄重军，足以当得起‘勇不可当’‘九域第一’八个字！”</p>

顾寒的心情有些沉重。</p>

他终于明白了先前魏山河话里的深意。</p>

无一人背叛！</p>

无一人服软！</p>

无一人投降！</p>

对于那三万玄重军而言，魏山河亦师亦父，是世间最亲的人，正如顾天对他的意义一样。</p>

怎么可能会背叛！</p>

宁死，都不会背叛！</p>

“本君以为。”</p>

千夜继续道：“他当年处处顶撞本君，对本君没有半点好感，担任魔帅的时间也是最短的，会第一个离开，没想到……”</p>

没想到。</p>

魏山河却是唯一留下，唯一忠于他的魔帅。</p>

“这件事。”</p>

眸光一垂，他轻声道：“本君会给他一个……交代！！”</p>

语气虽轻。</p>

可其中蕴含的滔天杀机，让顾寒这个修炼杀剑的人都感到心惊！</p>

“明白了。”</p>

他点头道：“那咱们先出去……”</p>

“再等等。”</p>

千夜深深吸了口气，“有难得的机会，你的不灭剑体第六层，也顺势提升了吧！”</p>

“第六层？”</p>

顾寒一怔，“可第六层需要灭雷，我去哪……恩？”</p>

话说一半。</p>

他突然注意到了面前的那些血光。</p>

“莫非……”</p>

“不错。”</p>

千夜点点头，“这些，其实就是灭雷。”</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