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这么清楚,怎么做才最叫他心软,最叫他心疼。</p>
持盈并未发现他的失神,还低头继续说着,“你怎么会不担心他呢,他小时候都是你亲手照料的,方才是我太着急了……”</p>
正说着,忽然就被他一把抱住。</p>
他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天边夜色变淡,星辰也渐渐黯了,四下里静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p>
“赵持盈,”他低声道,“是你让我没法放手的……”</p>
赵英躺了半个多月才被允许下地,每日被持盈守着将药全都喝下去,好在的确如御医们所言,并没有什么大碍。</p>
等赵英渐渐好转,他慢慢发现,姑姑好像变了。</p>
当他悄悄这样对父亲说时,赵誉好整以暇地问,“那你倒是说说,姑姑如何变了?”</p>
“姑姑变凶了……”他小声地道,“以前姑姑舍不得凶我的。”</p>
从前持盈什么都纵着他,他再胡闹都舍不得说一句,可自从出了这次的危险后,持盈便变得严厉了起来。</p>
一次他趁着宫人不注意跑去园子里玩,回来后便被持盈训斥了一番,平时但凡他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持盈便不愿再说什么,如今却任由他如何装生气装可怜,都不顶用了。</p>
反倒是赵誉,对儿子要宽容些了,不再事事都拘着管着。</p>
所以赵誉才敢将此事对着父亲说。</p>
“若是你听话些,你姑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怪得了谁?”赵誉道。</p>
赵英皱起眉头,哼了一声道,“我不喜欢姑姑现在这样!”</p>
赵誉看着他,笑了起来,“可爹爹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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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岁暮,临邺也开始下起雪来,宫人们发现,太上皇与太后去了玉山行宫之后,官家倒仿佛来北内来得更勤了。</p>
过了年关,朝中的事料理得差不多了,赵誉自然也空闲了些。</p>
明着是他常去北内看两个孩子,可暗地里,更多的是持盈被他逼着往清思殿去。</p>
每次都是黄平亲自去接,跟着去的就那一两个御前的人,为避人眼目都是直接从夹城往来。</p>
持盈当然不肯去,这时候黄平便会苦着脸求道,“殿下别为难臣了,官家给臣下了谕旨,殿下这样叫臣回去可如何交得了差。”</p>
持盈若还不肯,黄平接着就会道,“殿下,臣来时官家就说了,若是请不动殿下,他就亲自来。”</p>
黄平都是趁夜去的,若真如他所言的,赵誉入了夜又大张旗鼓地到北内来,宫里人见了自然要犯嘀咕。</p>
如此,持盈只能乖乖就范。</p>
清思殿离南便门近,是整个南内离北内最近的一处宫室,当初德寿宫修建完毕后,南内北内虽毗邻,却仍要出入几道宫门,当时为方便去北内朝见太上皇与太后,他便让人以夹城直通两宫,那夹城的入口就在南便门旁,自然离清思殿也是最近的。</p>
没人能想得到,偶尔夜里从夹城往来的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竟然是寿安长公主。</p>
可即便如此,持盈每次仍穿着深色的斗篷,一出马车便用兜帽将头盖得严严实实的。</p>
赵誉让黄平去接人时,就已经候着了,见她进殿时,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低着头,恨不能将脸都埋到衣襟里去。</p>
殿内的宫人早被他屏退了,就剩了他们两人,她却还有些怯怯的样子。</p>
他走上前,看着她这样子忍俊不禁道,“你可想过,你虽穿这么暗的衣裳,却遮得这么严实,又一副心虚的样子,只怕是个人见了,都要好奇起疑,反倒是更加惹眼了。”</p>
持盈真被他问住了,愣愣地问,“啊,真的么?”</p>
赵誉心想,打小就不大聪明这一点,好歹孩子不像她。</p>
她微微蹙眉,低声道,“陛下有没有想过,若哪天真被人瞧见了……”</p>
说着这番话时,她面色虽如常,可耳廓却还是泛了红。</p>
她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地道,“陛下又知不知道,我们这算什么?”</p>
他盯着她的耳坠,忍不住抬了手去轻轻揉弄,持盈正欲后退,他却早料到一般,伸手从她背后抄过去往自己身前一揽,她便撞进了他的怀里。</p>
“孩子都有了,你说算什么?”</p>
她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唇上,正抬起头来准备开口,就被他低头吻住,将一席话都掩于唇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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