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能治他。</p>
颜望舒这样觉得。</p>
电影落幕,只剩灰色的光。</p>
这点光,倒是能看清室内的情况。</p>
颜望舒仰倒在沙发上,小臂横在额头上,挡住眉眼。</p>
温冉整理好衣衫,呆坐一会儿。</p>
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但却觉得他…可怜。</p>
她怯生生看了他好几眼,才挪动身子探过去,手臂撑在沙发上,小声叫他:“颜望舒?”</p>
他声音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格外浑厚:“嗯。”</p>
温冉咽了口口水,憋了好几秒,憋出一句:“你还好吗?”</p>
这句话,一时分不清是‘关怀话’,还是‘风凉话’。</p>
颜望舒咬紧后槽牙。</p>
他睁开眼睛,抬手拽住她手臂,侧身把她抱进怀里,很凶的质问:“你告诉我,怎么好?”</p>
温冉后背抵着沙发靠背,胸前是男人硬朗的身体,毫无挣脱的余地。</p>
他气:“你就喜欢看我这样,对不对?”</p>
温冉后脑勺的发揪被他压得很不舒服:“颜望舒,我头发。”</p>
她才皱了皱眉,他就温柔给她理头发。</p>
但语气没任何缓和,提醒她的恶行:“你先主动的。”</p>
温冉头发被理好,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满情意,弱弱的辩解:“我只是吻你。”</p>
他已经不讲道理了:“有什么差别?”</p>
温冉顿了两秒,冷静给他分析:“我们才刚开始交往,你连我家人都没见过,太快了……”</p>
“……”</p>
她语调低转下去,想起刚才难掩羞臊,低下头,额头抵着他胸口:“而且,哪有你第一次说,我就…就……”</p>
颜望舒打断:“意思是要多说几次?”</p>
!!!</p>
温冉语气僵硬的否认:“不是那个意思。”</p>
“那是哪个意思?”</p>
温冉不搭话了。</p>
她就从没有讲赢过他,干脆不讲了,往他怀里靠,反正往他怀里靠就对了。</p>
颜望舒沉了口气,帮她把又上滑的衣服拉下去,问:“所以,你什么时候带我见你的家人?”</p>
温冉倏然抬头,眼眸睁大:“啊?”</p>
“你刚才不是说,要见你的家人?”</p>
温冉别扭的撇开视线:“你再等等,快了。”</p>
颜望舒轻轻的‘嗯’了一声。</p>
温冉看了眼灰色的幕布:“那个,电影已经结束了。”</p>
“再抱一会儿。”颜望舒说,“然后送你回家。”</p>
温冉乖顺贴紧他胸怀:“好。”</p>
温冉回到家,正在泡澡,突然听见手机铃声响。</p>
她倏然睁开眼睛,看见是翟芯颐打来的,内心居然有一丝丝、一点点的小失落。</p>
回过神时,温冉自己都惊讶,颜望舒刚才送她回来,她明明刚才和颜望舒分开。</p>
她想,翟芯颐要是知道她此刻的重色轻友,应该能把她拍死。</p>
温冉点了免提,温婉道:“芯颐,怎么了?”</p>
翟芯颐语气激动:“我做梦了!冉冉!梦到你和颜望舒结婚了!结婚了!我是伴娘!把我吓醒了!”</p>
温冉愣了一下,觉得好笑:“这哪里吓人了?”</p>
翟芯颐结巴问:“你不会、不会真的,和他来真的吧?”</p>
“当然是真的。”温冉收敛笑意,语气认真,“芯颐,我很真很真。”</p>
其实梦只是一个导火索,翟芯颐最近一直因为温冉这段恋爱忐忑,但不知道怎么开口。</p>
翟芯颐好奇:“冉冉,你喜欢颜望舒什么啊?高?帅?身材好?”</p>
这些都只是颜望舒的外在,温冉并没有因这些迷恋过他。</p>
温冉捻起浴缸里的花瓣,吹了一下,眼睛弯弯:“我喜欢他成熟的思想,喜欢他遇事冷静,行事果断周全,喜欢他对爱情的态度,对我的偏爱,对……”</p>
“好了好了!”翟芯颐打断,叹了口气,“我知道了。”</p>
温冉抿了抿唇,察觉到翟芯颐的欲言又止:“芯颐,你想说什么?”</p>
“没事,就是担心你,因为你和他认识时间不长。”</p>
“这跟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p>
翟芯颐若有所思:“也是,要是跟认识时间长短有关系的话,那你的良配应该是我哥才对。”</p>
温冉:“……”</p>
翟芯颐又叹了口气:“我和颜望舒没接触过,所以心里没底,我看新闻杂志什么的,就感觉他…咳咳,风流,你知道吧?”</p>
风流,这两个字已经是嘴下留情了。</p>
温冉笑,手指在水里轻轻划动:“他私下完全不一样,有点脾气,但是心很软,很好哄。而且啊,他头发顺顺的,穿着白色家居服的时候,真的很像大金毛。”</p>
翟芯颐听着温冉的形容,噗嗤笑出声:“大金毛?”</p>
“以后带你见了,你就知道了。”</p>
“好好好,我期待见大金毛。”翟芯颐笑完,又换上担心的语气,“冉冉,你和他应该不会太顺,比如说你的身份,你要有心理准备。”</p>
“…我知道。”</p>
温冉早就准备好了,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多一些准备。</p>
他说过,她最重要。</p>
也说过,他爱她,所以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手。</p>
还有他对BNile的态度,是正面的。</p>
所以,她觉得,她能把他哄好。</p>
“冉冉。”</p>
温冉回过神:“嗯?”</p>
“嘿嘿,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p>
“见家长了,我去过他家。”说到这儿,温冉有些兴奋,“他妈妈,苏瓷,打算教我累丝。”</p>
“累、累丝?”翟芯颐听不太懂,但能推断出是一项传统手工艺技术,“你拜她为师了?”</p>
“没有。”</p>
“不是说这个圈子最讲究这些仪式吗?你不拜师,她也教你?”</p>
“她可能…就是把我当儿媳妇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