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宫锦行随意落下一子:“王妃的女红精细,一般闺中女子都略逊一筹。”</p>
花将军拿棋的手顿了顿,只将信将疑地回了一句:“王爷过奖。”</p>
“这是贵夫人教导得好,想来王妃这刺绣手艺定是得了她的真传?”</p>
花将军干笑两声,落棋变得漫不经心,说话反而字斟句酌:“是拙荆专程给她请了女红师父,教导了三载。”</p>
“如此说来,王妃平日里足不出户,潜心研究刺绣,又如何能有时间与精力学医呢?关于药材的鉴别可不是纸上谈兵。”</p>
花将军拿着棋子的手都开始轻颤:“她的医术浅薄,治病开方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p>
宫锦行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p>
两个字却重如千斤一般,令花将军更加心惊胆战。</p>
“小女脾气不好,又喜欢逞能,上次惹了王爷您生气,卑职就想专程登门请罪的。自从她嫁入王府,卑职无一日不在担忧,怕她夜郎自大,误诊闯祸。也只有王爷您大人大量,才会不与她一般见识。”</p>
宫锦行忙出言安抚:“花将军不必紧张,本王不过是随口一问,闲议家常。”</p>
花将军紧张地满头冒汗,如坐针毡,真巴不得赶紧送走这尊大神,关门闭户。</p>
他正紧张,救兵来了。</p>
花写意只听耳边环佩叮咚,将目光从画眉鸟身上转过去,见竟是花想容从外面一路分花拂柳而至。</p>
一身迎春花色的低胸裙襦,腰缀羊脂白玉的环佩,头梳倭堕髻,眉目如画,斜插白玉镶嵌翡翠的花梳。</p>
走起路来,细软的腰肢宛如风摆杨柳,袅袅娜娜,似乎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p>
她走到宫锦行与花将军的棋盘跟前,盈盈下拜,给宫锦行请安。</p>
宫锦行连头也未抬,只冷声说了一句:“免。”</p>
花想容起身,却并未急着走,而是端详起二人之间的棋局来,伸出纤纤玉指,拈起花将军手中棋子,搁在宫锦行跟前的棋盘之上。</p>
“父亲,你这步棋,应当搁在这里才对。”</p>
花将军此时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棋局之上,再加上故意让着宫锦行,尽量不着痕迹,被女儿点破,有点汗颜。</p>
“为父眼花,没有看清。”</p>
宫锦行目光从花想容身上飞速掠过:“以前可只听闻花将军只有一个女儿。”</p>
花将军目光游离,低头不敢直视。</p>
“回禀王爷,想容乃是卑职小弟府上的女儿,自幼在里木关长大,近日刚刚投奔我这里,自愿过继,想以后就留在都城,寻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p>
宫锦行只淡淡地“喔”了一声,落下一子。</p>
花将军举棋不定,不知落在何处。</p>
花想容弯腰,伸出纤纤玉指,在棋盘之上指点着位置:“这里,父亲。”</p>
衣袖一动,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在四周飘逸。一时之间令人也分不清,是身上的脂粉香,还是敞开的领口里,逸出的暖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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