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进屋先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一身酒气。</p>
宫锦行斜靠床榻之上,锦被慵懒地搭在腰间,微蹙剑眉,一脸疲倦。</p>
花写意酒意上涌,脚下有点不稳,晃晃悠悠地来到宫锦行的床前,被他的脚榻绊了一脚,噗通就跪下了。</p>
宫锦行没想到她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来,搀扶住她的胳膊,才不至于摔得太惨。</p>
花写意揉揉膝盖,就势在脚榻上一歪屁股坐了下来,两只胳膊扒着床沿,“嘿嘿”一声傻笑:“你这床怎么地动山摇的,晃得我头晕。”</p>
宫锦行满脸不悦,怒声质问:“花写意,你竟然跟一个陌生男人喝这么多酒?”</p>
“你吵什么吵?”花写意醉眼惺忪瞪着宫锦行:“莫大哥又不是外人。”</p>
宫锦行面色一沉:“你今日也不过第一次与他相见。”</p>
“可我们以前就认识啊,我不过就是失忆了而已。”</p>
宫锦行微微侧过身子,一手托腮,认真地盯着花写意:“你医术高超,难道就医治不好自己的失忆吗?”</p>
花写意一愣,酒意顿时就醒了两分。自己这压根就不是失忆,而是直接换了一个芯儿啊。再高明的医术,也不能移花接木,将原主的记忆挪到自己脑子里。</p>
宫锦行趁着自己醉酒,这样问,该不会是起了什么疑心吧?</p>
她憨憨地咧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要是知道自己这么牛逼,何至于沦落到这么可怜的地步,被这么多人欺负?”</p>
宫锦行脸色一黑:“本王欺负你了?”</p>
“欺负我了!”花写意不假思索。</p>
“怎么欺负你了?”</p>
花写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耍赖道:“我说欺负了,就是欺负了。”</p>
宫锦行无奈地摇摇头:“喝这么多,难为你还能找到王府的大门。”</p>
“谁说我喝多了?”花写意不承认:“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还可以继续喝。”</p>
宫锦行淡淡吩咐:“追风,给王妃娘娘拿一坛梨花白。”</p>
轻舟捅捅追风腰眼:“王爷要酒后乱性了,快去,最烈的那一坛。”</p>
追风一溜烟地就去了,一会儿工夫果真抱着一大坛子酒进屋,不用宫锦行吩咐,就拍开泥封,“咕咚咚”地将一旁茶碗倒满了。然后不怀好意地捧着递给花写意。</p>
花写意并不领情,抬手一指他手里的坛子:“看不起谁呢?我要那个!”</p>
追风哪敢,这一坛子灌下去,只怕就不是酒后乱性,而是大发酒疯了。就王爷那小身板,能顶得住这疾风骤雨吗?</p>
他为难地望向宫锦行,宫锦行却十分淡定:“给她。”</p>
追风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酒坛递给了花写意。</p>
花写意搂在怀里,“嘻嘻”一笑:“我和莫大哥今天一共喝了八坛好酒,这点不过小菜一碟。”</p>
八坛?</p>
追风瞠目,终于明白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道理。漠西刀客素以豪爽著称,酒量自然不凡。自家王妃娘娘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p>
追风体贴地道:“属下就侯在门外。”</p>
您自求多福吧。</p>
识相地退了出去。</p>
闻到酒香,花写意没喝就上头了,仰着脖子“咕咚咚”喝了好几口,就跟喝白开水似的。然后往宫锦行跟前一递:“该你了!”</p>
宫锦行点头:“好。”</p>
花写意举着有点吃力,一手搂着酒坛子,费劲儿地撑着床沿站起身来,就觉得头晕目眩,一把薅住宫锦行的衣服,方才站稳身子。</p>
宫锦行只着了一身月牙白的软绸丝质中衣,衣领被一把扯开,露出半个胸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