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冷不丁的说：“是没阉掉的原因，现在秋天了，很多猫发春的，脾气就很古怪。”</p>

李玄泽僵住。</p>

林岁宁伸手摸它，这回它没有躲。</p>

她一边安抚着，一边说：“我舍不得让它挨这一刀。”</p>

李玄泽稍稍松了口气。</p>

小桃说：“可是不阉掉它也很难受，在这儿它没有媳妇，脾气会越来越躁，说不定还会咬主人呢。”</p>

猫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p>

不不不，我绝对不咬人，我不需要媳妇儿，我脾气很稳定的……</p>

“喵喵喵喵喵。喵喵！”</p>

林岁宁看着它，若有所思，“阉掉会不会有别的危险？”</p>

小桃说：“就跟人阉掉一样呗，总有少数熬不过，丢了命的，但那是少数。”</p>

林岁宁说：“得保证呆呆一定不会有事，我才会带它去阉。”</p>

李玄泽两条腿打颤。</p>

哪里有一定周全的事儿？风寒都会死人呢！</p>

我天天给你侍寝，你真的舍得让我去死吗？</p>

更要紧的是，猫的伤会牵连他本体，万一他从本体里醒来，发现铃铛没了，那是真的完蛋了！</p>

小桃说：“听说长安有个大夫阉猫特别厉害，荆州太守的夫人为了自家猫少吃点苦头，特地跑去长安阉呢。”</p>

这事儿当初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人命不如一只猫。</p>

林岁宁叹口气。</p>

可是她们去不了长安，父亲最近看她看得特别紧，她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能出城。</p>

“要不，给呆呆找只小母猫吧。”</p>

李玄泽心如死灰地想，找吧找吧，还能逼他霸王硬上弓吗？</p>

不管怎么说，总比把它拖去阉掉来得好。</p>

小桃说：“小母猫哪里那么好找，上回不是有只小三花，呆呆跟它看不对眼，闹腾得很。小姐，你把它阉掉了，它便不会再乱叫，不叫便不会把人引来，你这是保住它性命啊。”</p>

林岁宁陷入了沉思。</p>

小桃把放了水的饭碗往李玄泽面前推了推。</p>

“你看，这猫脾性大的，连水都不喝，这就是发春它难受着呢，只能……”</p>

话没说完，猫脸扎进了盆里。</p>

喝！</p>

我喝总行了吧！</p>

只是不肯吃草，不想喝脏水，就要阉掉我。</p>

这他妈是什么日子啊！</p>

李玄泽强忍着恶心，狼吞虎咽地喝了两口水，扬起湿漉漉的脸，和湿漉漉的眼，泪眼汪汪地看着林岁宁。</p>

林岁宁受不了它这个可怜巴巴的样，一把抱起来放腿上。</p>

“好了，不说什么阉不阉的了，把它吓成这样了都，聪明的猫是听得懂人话的。”</p>

小桃愣了愣，“可是……”</p>

“别可是了，”林岁宁说，“看它的表现吧，我觉得它还算挺乖的，只是刚刚有点难受就叫唤一下，谁还没有个难受的时候了？”</p>

李玄泽热泪盈眶地喵了声。</p>

这么看，他算是逃过一劫了。</p>

做个猫真不容易。</p>

林岁宁摸摸它，在它耳边说：“一会儿老巫婆可能会过来，你要藏好哦。”</p>

她拿匕首架在三妹脖子上，这样的事，继母断不会忍气吞声的。</p>

林岁宁白日里就在等继母过来，倒是迟迟不见人影。</p>

小桃去溜达了圈，才知道今日周大人在府上，继母要跟父亲招待贵客，抽不开身。</p>

但已经入夜，等到周大人一走，继母定会来找事儿，没有例外。</p>

哪怕如此，她也不后悔强行把东西要回来，抢走那些东西，除非从她尸体上踩过去。</p>

但她这个人对于林家来说有用，父亲舍不得她死，甚至不会舍得叫她伤了脸。</p>

她又怕什么呢？</p>

李玄泽扒在她腿上，静静看着她的眼睛。</p>

似乎她每一日都有糟心事，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总是澄明见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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