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被几个男的架着从车上走下来,她使劲的挣扎着,双手被反绑了起来,嘴上塞了一团棉布,她想要大声呼喊,但喊不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另外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被人强拽上车的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了陈兴也被袭击,刹那间就倒在了地上,钟灵不断的冲身旁的绑匪摇着头,朝那面包车上示意着,她关心陈兴的安危,不知道陈兴到底怎么样了。
“老实点,再动就对你不客气。”一个年轻男子推了钟灵一下,顺手在钟灵的脸上摸了一把,嘴上啧啧有声,“嘿,好滑腻的一张小脸,美人儿,我劝你别乱动,要不然这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好些个可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频率胜过上半身的,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在这里面,一不小心,要是被人怎么着了,我可不负责。”
钟灵眼底深处带着一些惊恐,她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绑架她,连陈兴都被袭击了,但陈兴此刻被扔在面包车上,没有人理会,钟灵便知道,这些人可能只是冲着她来的,她现在只关心陈兴的情况,她最后看到陈兴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她不知道陈兴到底有没有事,如果有事,钟灵都不敢想象那后果。
赵强的车子紧随其后进了废金属厂,从车上下来,赵强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踱步进了厂房内,嘴里哼着小曲儿。
当钟灵转头看到门口走进来的那道人影时,钟灵神情一滞,随即愤怒的看着那道朝她走来的人影,嘴里呜咽着,看着走过来的赵强,钟灵双眼冒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恨不得将赵强千刀万剐。
“哟哟,这什么眼神呢,想杀人呀,我好怕哦。”赵强看着钟灵,戏谑的笑着,围着钟灵转了几圈,看着钟灵一直在挣扎着,那被捆绑着的身体更是气得都发抖了起来,嘴里呜呜的发出着声音,赵强知道钟灵是在骂他无疑,笑眯眯的道,“钟灵,我知道你是在骂我,嘴里说不出话来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求我呀,你求我,我让人把你的棉布拿下来。”
钟灵没说话,她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连挣扎都停止了下来,只是那愤怒的眼神依然在紧紧盯着赵强。
“怎么,安静了?”赵强笑着撇了撇嘴,“你要是安静了的话,我看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赵强说着,朝一旁的人挥了挥手,“把她嘴里的棉布拿下来。”
边上的人应了一声,将钟灵嘴上塞着的棉布取了下来,仅仅是一瞬间,便只听‘呸’的一声,钟灵一口唾沫已经吐到了赵强脸上。
赵强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那唾沫吐到他眼皮上,沿着脸上流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擦了起来,赵强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盯着钟灵,似乎也不动怒,脸上仍是那副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钟灵,“钟灵后妈,没想到你脾气还挺火爆嘛,我就喜欢你这么带劲的女人,哎呀,可惜你是我后妈呀,要不然我还真是对你有点动心了,多么标准的一张脸蛋,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也是千里挑一了,看得我都动心了,只可惜我赵强还没混账到那种地步,虽然喜欢女人,但也不好对自己的继母动手。”
“你还不够混账?赵强,我看你还能说得再无耻一点吗。”钟灵冷笑,不过很快,钟灵脸色一白,对赵强的怒意,险些都让她忘了还在面包车里的陈兴,顾不得双手还被绑着,钟灵急匆匆的要往面包车走去。
“上哪去,老老实实站着。”边上一个脸色不善的年轻男子站出来拦着钟灵,他和其他人都是那龚哥的手下。
“赵强,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跟我在一起的朋友也被你们的人打昏了,你还不赶紧让人看看他有没有事,他要是出事了,你十条命都赔不起。”钟灵怒视着赵强。
“我闯了大祸?钟灵后妈,我说你还能有点羞耻不,老头子这才死了一年多,尸骨未寒,你就急着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了,哈,好个郎情妾意,你男人的命有多金贵?我十条命都赔不起?”赵强嘲讽的看着钟灵,“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把自个标榜成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其实不过是个臭女人罢了,我看我骂你的话一点没错,不仅没骂错,还骂轻了。”
钟灵恼火的瞪着赵强,直斥着拦在面前的两个男子,“你们两个给我滚开。”
“让我们滚开?小娘皮,你以为你是谁呀,要不是赵少在这里,信不信我们早就轮着把你那啥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一个年轻男子坏笑着,伸手又想在钟灵身上占点便宜,看到一旁黑着脸的龚哥,赶紧缩回手,干笑了两声。
“这是赵少的继母,你们怎能对她这么不礼貌。”龚哥盯着钟灵,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赵少的继母真是又年轻又漂亮,看起来好像比赵少年纪还小哦。”边上有人笑着说了一句,末了,还吹气了口哨,厂房内零零散散围着的十几个男的,俱是放声大笑起来。
“既然这臭女人这么着紧她的相好,那你们就去把人带过来看一看,刚才我倒是没仔细看,也不知道这臭女人是不是找了个小白脸当相好,不知道我这后妈是啥口味。”赵强笑道。
赵强一说,便有两人往面包车走去,将在车上昏迷着没人管的陈兴架了下来,扔到了钟灵身边。
‘啪’的一声,从陈兴身上掉下了一样东西,是一本小本子。
“陈兴,你没事吧,你醒醒。”钟灵着急的叫着陈兴,蹲下来想用手去碰陈兴,奈何双手被绑着,钟灵只能尽量的低下身去用胳膊碰着陈兴。
“钟灵后妈,这就是你对老爷子所谓的情深意重,还说你不是冲着我家的钱,说出去谁信呀。”赵强嘲讽的看着钟灵,俯身去捡起从陈兴身上掉下来的那本小本子,随意的翻看了起来,嘴里没意识的念着,“陈兴,南州市人民政府,市长?”
赵强念完,神色微微一怔,随即就笑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小本子,“哈,这小本子是哪里做的啊,有意思,赶明儿我也去做一本得了,拿出去也是挺能唬人的,骗骗一些无知老百姓还是很管用的。”
“赵少,给我看看。”叫龚哥的男子神色一惊,走了过来。
“赵强,你这个王八蛋,还不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万一他要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完蛋吧。”钟灵怒瞪着赵强。
“不就昏迷了吗,能有啥事。”赵强无所谓的说着,看了看一旁的人,“我说你们刚才下手有没有分寸,可别真的闹出点啥意外。”
“赵少,那就放心吧,这种事我们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这小子只是昏迷了,不会有事的,现在去端盆冷水过来给他冲下去,保准他醒来。”一个刚从在背后冲陈兴下手的男子道。
“那就好,别多生事端最好。”赵强心放心的点了点头,他只想从钟灵手上拿回股份,不想弄出别的事。
“赵少,这证件,看起来不像是假的。”龚哥惊疑的看着手里拿着的小本子,他在羊城道上算是个人物,能像他这样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背后自是不可能没有来自官家人的支持,平日里要是没经常烧香拜佛,哪一天会被人整死都不知道,他跟他背后真正靠着的那个靠山关系也是俗为不错,是一个区委副书记,曾偶然看过对方身上的工作证,此刻乍一看到陈兴的证件,细细比较起来,龚哥愣是觉得不像假的。
“龚哥,我说你不会是糊涂了吧,这证件肯定是不知道从哪个天桥下的路边摊请人做的假证件,现在那些做假证件的人,都是能做得以假乱真,要不然你说他们哪来的生意,这证件绝对是假的。”赵强笑了起来,很是肯定的说道。
“赵强,你就自以为是吧,你以为谁没事会弄个市长的假证件在身上?就你这智商,高朋当初就算是把公司交给你管理,我看现在公司指不定就已经倒闭了。”钟灵嘲讽的看着赵强,她也不知道陈兴是不是真的像刚才那年轻男子说的那样只是昏迷,但陈兴脸色并没啥异常,呼吸也很匀称,钟灵心里的担心也少了不少。
“怎么,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被你蒙住?”赵强不屑的笑了笑,“你说他是市长,老子说自个是省长,你信不信?大家信不?哈哈。”
赵强的话,引得周围的众人都跟着大笑起来,只有钟灵笑不出来,她很是悲哀的看着赵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她无法明白赵高朋一个精明强干,白手起家闯下偌大一份家业的成功男人,竟会有赵强这样愚蠢到家的儿子。
龚哥脸上也没多少笑容,陈兴的证件还在他手上,捏着手上这本证件的材质,仔细看着那证件上的大钢印,龚哥用手指来回摩挲着,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
“赵少,我看这男的还是先送走吧,反正他跟你的事也没半点关系,先让人把他送走,不然看着也碍眼。”龚哥沉思片刻,建议道。
“送走送走,刚才就没让你们的人一块把他带回来,谁让你们把他也给敲昏的,赶紧把他送走吧。”赵强摆了摆手,他也不想看到陈兴。
“那好,正好我也要离开,就一块把他带走了,赵少,我就不影响你办事了。”龚哥笑了起来,“我留下几个人,让他们听你办事,相信就一个女人,也反不了天,赵少应该很快就能把事情办妥的。”
“龚哥,托你吉言,要是能早点把事儿办完,回头我一定上龚哥的夜总会好好乐上一乐。”赵强眉开眼笑。
“那我预祝赵少马到成功了。”龚哥笑了笑,手里比划了个数钱的动作。
“龚哥,你就放宽心吧,回头一定把一千万转给你,我要是赖你的账,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赵强笑道,要是能拿回钟灵手上的股份,可就给他省了好几亿,他又岂会在乎答应龚哥一千万的报酬,再者,龚哥是混道上的,他又怎敢赖对方的的钱。
钟灵见对方要把陈兴带走,急道,“你们想干嘛,他是南州市市长,你们要是敢对他怎样,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赵强冷冷的看着钟灵,“放心吧,今晚我只找你,你的这个相好,我可没兴趣找他麻烦,不过是先送他离开罢了,怎么,难不成你不愿意让他走,想他跟你一块呆在这里?”
“你的话当真?”钟灵怀疑的看着赵强。
“就算是假的,你又能怎样?”赵强冷笑,转而走到龚哥身旁,轻声道,“龚哥,你们先把这小子带走,对了,可别让他报警。”
“没问题,等下在车上把他弄醒,我手下这些小兔崽子会让他守口如瓶的。”龚哥笑着道。
“那就好,龚哥,那我就不送了,你们慢走。”
龚哥点了点头,他和其他几个手下离开,将陈兴又扶上车,车子出了金属厂,一直到驶上外面的马路时,车里才有人问了起来,“龚哥,这小子怎么办呀,拉哪去?”
“等下随便找个马路将他放下。”龚哥挥了挥手,将手上那本证件又小心的塞回陈兴的口袋里。
“龚哥,不把他弄醒?赵少不是说要让他守口如瓶吗?万一等下他醒来报警怎么办。”车上一年奇怪道。
“你小子是听我的话还是听那赵强的话。”龚哥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
“当然是听龚哥您的,听龚哥您的。”说话的人陪着笑脸。
“那就找个地方把他放下,也别叫醒他,等下他要是醒来是他的事,反正这件事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了。”龚哥眼里精光一闪,陈兴身上的这本证件,让他对陈兴的身份很是忌惮,不管真假,他今天只是想帮那位陈少做事,没必要为自己摊上什么风险。
在一个没人的地段,陈兴被扔在了马路边,摇下车窗,最后看了陈兴一眼,龚哥脸色仍是带着一些疑虑,最后缓缓摇上车窗,坐车扬长而去。
车上,龚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陈少,事情出了一点点意外状况。”
“什么意外?”电话那头的人惊道。
“和钟灵在一起的不是还有个男子嘛,下面办事的人把那男子也给打昏了,刚才无意中在那男子身上发现了个工作证,那上面写着南州市人民政府市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龚哥如实说道。
“南州市市长?”
“嗯,没错。”
电话那头的人,一阵沉默,而后道,“建业,你没看错?”
“怎么会看错,我眼睛又没花。”龚哥笑道,他名字叫龚建业,迟疑了一下,龚建业又道,“陈少,那证件,我感觉不像有假,所以我担心这事会横生枝节,这才赶紧给你打个电话说下。”
“不像有假,那说明也有可能是假的,一个南州市的市长跑咱们羊城来干嘛,还这么凑巧就出现在咱们面前,我就不信会是真的。”电话那头的陈少质疑了一句,“算了,先别管他,应该对我的事没啥影响,不过动作要快一点了。”
“陈少要是说没啥影响,那就最好不过了,我是替陈少担心而已。”龚建业笑道。
两人挂完电话,龚建业很快也把陈兴的事抛之脑后,他只是在配合那位陈少办事,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并没他什么事。
冷风吹着,那冰冷的感觉刺激着陈兴的神经,让陈兴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微弱的灯光从眼缝里钻了进来,一阵风吹来,陈兴哆嗦了一下,他感觉很冷,刚才一瞬间,像是置身于黑暗之中,就再没半点意识。
“这是在哪里?”陈兴手抚着额头,脑袋还有点疼,特别是后脑勺。
阵阵寒冷的感觉让陈兴愈来愈清醒,当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地上时,陈兴双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四五米外就是马路边的灯柱,刚才的灯光正是从那里照射过来,陈兴看清了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他就躺在马路边上的绿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