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些人是你派的,是不是想趁机救你,”
“刚才有人,”苏任疑惑道:“眼睛被迷了,沒发现,”
“哼,你在长安的布置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若沒有后手绝不会冒冒失失的闯进來,”汲黯冷笑一声:“來升赌坊的巽老大是你的人吧,此人三年前从蜀郡來长安,前几日围堵东新街的那些家伙全都是巽老大的手下,别说他和你沒关系,”
“以前是有关系,不过现在沒有了,”
“为何,”
“人总是会变的,地点不同,地位不同,想法也不同,”
汲黯点点头:“你说话总是这么精辟吗,”
凡是牢房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古代的牢房和后世的更有很大区别。后世的牢房多少还有个放风的时候,在古代坐牢那真是坐牢。整天闷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中,三天后谁都会忘记时间。
苏任是钦犯,自然会受到特殊的关照。他的牢房在最里面,有最厚的墙,最粗的栏杆,还有最坚硬的铁链。当然也有最浓重的味道,最小的天窗,和最少的光线。牢房中只有苏任一个人,一团茅草是苏任的床,沒有净桶,沒有清水,可以说除了苏任这个人之外,什么都沒有。
天气一天天的冷下來,早都忘记了进來多久。从吃饭的时间推算,应该有五天左右。沒有人提审,沒有人探望,除了从空隙中看见几只狱卒的脚之外,什么都沒有见过。苏任想起了后世的紧闭,或许就是从古代的牢房管理学來的。这才五天,苏任觉得已经过了五年。
一丝细雨从一丈多高的天窗飘进來,苏任连忙伸手接住,凉飕飕的很舒服。闭上眼睛感受着來自外面的信息,已经入秋了,而且是第二场秋雨,再下几场这冰凉的牢房中就住不成人了。牢门忽然被人打开,庄青翟捂着鼻子进來,老头子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变得花白了。
笑了笑,道:“苏公子可住的惯,”
“你猜,”
庄青翟大笑:“陛下已经下旨,明日午后将你带到西市口问斩,”
“看來我真的要死了,”
“恐怕是,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董仲舒已经释放,虽然沒有复官,倒也不会再吃苦了。”
“是魏其候用先帝遗诏救出來的吗,”
“你也知道这事,”庄青翟疑惑道:“看來这一招,是你给魏其候出的吧,”
“算是吧,”苏任始终沒有回头,静静的望着天窗,希望再飘进來一颗雨滴,就这么等呀等的,好半天沒有等到一滴。
“陛下让我问问你,你还有什么事情沒办完,念你当初在松林镇,冒死救下替陛下吸引刺客的李当户面上,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别杀我行吗,”苏任半开玩笑的说道:“杀了我,陛下会后悔的,”
庄青翟笑道:“这也算一个要求,我可以转告陛下,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苏任点点头:“董先生出狱,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这次长安沒有白來,答应的事情都做完了,临死之前,我有一句话告诉你庄御史。”
“说,洗耳恭听,”
“你站错了队,所以你的话我可以当做放屁,”
庄青翟大笑:“不管是不是放屁,我不和你计较,到了明日一切必见分晓,你好自为之。”
庄青翟刚走,狱卒提着一个食盒就进來了。一声不吭的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摆在地上。很丰盛,有酒有肉,看品相就知道是高档酒肆的出品。苏任也不客气,在狱卒怪异的目光中,大口大口的开吃,直到吃的一粒米都沒有剩下,这才摸着肚子打着饱嗝。
抬头瞅了一眼狱卒,开口问道:“外面的雨大吗,若下大了,让來接我的人带上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