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邑候死了,这可是大事情。堂邑侯府和馆陶公主府不在一处,但是堂邑候是刘嫖的丈夫,他死了,刘嫖有权利知道。等刘嫖來的时候,堂邑候府已经漫天白色,从门外到门里,几乎用白布包了起來。院子里死气沉沉,除了几个下人之外,其余的人一个都沒有。
无论哪个朝代的驸马都很悲催,除了一个公主正妻之外,绝不敢养其余的女人,那些沒名沒分的外室另算。堂邑候死的时候,刘嫖正在家教训二儿子陈敎,大儿子陈武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花天酒地了,女儿陈阿娇在宫里。可以说,陈武死的悲惨,闭眼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沒有。
望着长榻上几乎瘦成人干的丈夫,刘嫖说不上來是悲哀还是难受,远远的看着,沒说一句话。就这么看了半天,刘嫖转身往门外走:“去把所有人都找回來,再派人去宫里告诉皇后。”
“诺。”老管家连忙答应。
刘嫖一路走出堂邑侯府,她不愿意在里面多停留一分钟。直到吃罢午饭,陈须才晃晃悠悠,满嘴酒气的回來,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白花,打了一个酒嗝,怒道:“怎么回事,那个小子不想活了,敢给我家门上挂白花,”
门子连忙将陈须扶住,带着哭腔:“大公子,您可回來了,主人,主人他……”
“咋了,好好说,”
“主人过世了。”
陈须晃了晃脑袋,门子又说了一遍。陈须愣了半天,忽然笑道:“死了,确定死了,”
门子一愣,连忙点头。陈须一把甩开门子,转身就要离开。门子连忙拉住:“大公子,你这是要去哪,主人过世了,您是长子,理应……”
门子的话还沒说完,陈须大笑道:“我又不能继承堂邑候的爵位,找我干什么,谁继承堂邑候的爵位找谁去。”
看着陈须摇摇晃晃的走,嘴里还唱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來的淫秽小调,门子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连忙外家里跑。
管家正指挥人在大堂里搭设灵堂,听了门子的话,差点沒有气晕过去,一脚跺在地上:“陈家这是遭了什么孽,”
堂邑候死了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传开。真正的长安人,若不关心堂邑侯府和馆陶公主府的事情,那就不是个合格的长安人。在过去十几年间,这两个地方是长安城最显赫的地方,甚至比皇宫还要惹人关注。堂邑候上午一死,下午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城西市场旁边新开的翠香楼,凭借精美的吃食和上好的美酒,很快就在长安打开了市常走南闯北的商贾们,自从在蜀郡的翠香楼吃过一顿之后,就再也忘不了那里的味道。如今这翠香楼开到了长安,自然要來多走动走动。不仅仅是外地商贾,长安本地的商贾也对翠香楼的酒菜赞口不绝。
还沒到饭时,临街的一张桌上就坐了几个长安商贾。看着街道上,來采购的堂邑侯府的仆人和下人,几个人很快就将话題转移到了堂邑候陈武和馆陶公主刘嫖的身上。
“你们听说沒,昨日馆陶公主带人去砸太学刚立起來的功德碑,硬生生让人家打回來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能沒听说,那个蜀郡苏任还真敢动手,也是个厉害人。”
“对了,据说堂邑候陈武的死就是被苏任气的,他们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不对,不对。堂邑候陈武早就病倒了,死是迟早的事情。”
“这件事我知道,说是,陈武去馆陶公主府的时候,发现馆陶公主正与一个男的在一起……”说话的那人扭动身子,一脸的下贱样。
“哈哈哈……”其余几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