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的山中,抑扬顿挫的诗歌传来,声音空灵超绝,像仙人的吟唱。
盘屠夫顿时就尴尬了,来个坑洞吧,让他把头先藏一刻钟。
他前头刚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下一刻别人就来个加长版的,有文化,真可怕,打脸就像龙卷风。
众人放眼看去,就见一白衣青年男子,大冬天的还敞开了衣襟,露出了白展展的胸膛,长发飘飘而未束,骑着一头又老又瘦的毛驴,腰间跨着一柄生锈的剑。
手里拿着一壶酒,仰头喝一口,然后又念唱几句诗歌。
顺风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人,长得清风朗月的,唱的诗歌也怪好听的,可、与形象也太不相符了吧?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个疯子呢。
其实,这就是个疯的吧,食五石散的那种,有点像虎头树的那几个贵公子,又有点王氏的王元公子。
就、豪放浪荡就对了。
韦珍也是哑口无言,但,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年头,土匪打劫的招式都好新奇啊。”
她发现了,前头山上埋伏着不少人呢。
“啊?啥?姑娘你说他是抢劫的土匪?这也太可怕了点吧?这年头做土匪还要这么高的文化吗?呼!还好我们是送镖的。”
怪不得土匪这碗饭他们顺风总也吃不上呢,原来是门槛太高了!
“老盘啊,你还是肤浅了,这年头都是有文化的当土匪,阴险的当官,只有我们这种傻子才送镖呢。”
“啊,米姑娘,你说的好有道理。”世道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能怎么办呢?反正这点反常,盘屠夫很快就接受了。
将内息往山头上一放,好家伙,不下一百道气息,可这么点人就敢跟他们五百人对上,这些拦路土匪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武器或者依仗?
“来个文化人,问他想要什么,劫财?还是劫色?”韦珍当下这么吩咐道。
“姑娘,你这不是吆喝上了么?为什么还要文化人来再问一次?打劫之前还要对歌吗?”
盘屠夫迷糊了,这操作倒是新鲜啊。
韦珍,“不是,我怕我们说大白话他听不懂,级别不是不一样么?”
米乐眉眼弯弯的,老大玩笑都开上了,这是无所畏惧啊!
顺风队伍停了下来,前头的旗手立刻站到马背上,摇旗指示,并加上他们顺风有节奏的哨子暗号。
大意是遇敌,戒备的意思。
盘屠夫挠了一下头,为难地说道,“姑娘,难办啊,我们队里最有文化的人就是你跟米乐姑娘了,再有就是账房。”
要是早知道押镖过路还要对诗歌,他们就把陈秀才跟韦冬带上了,再不济盘允也行的,那三儿先前老想跟着来呢。
“他大意就是说,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观,林木之荒寂,连峰绝壁之险,皆有逼人之势,气象宏伟,气势磅礴。
这是威胁我们他很厉害,让我们把财物留下,赶紧回家。”米乐转悠着她手里的手枪,帮忙说道。
盘屠夫惊呼一声,“哎呦,米姑娘,原来你也这么有文化啊?”不愧是给大理寺卿当小老婆的人,凭这高度,转正室指日可待啊。
像他们姑娘就不会,还跟大儒先生学习好些时间的说。
对面的人,诗歌终是念不下去了,这还有啥好装的,人家压根在看戏,不把他放在眼里呢。
不过,也是啊,这可是堂堂的晋王妃呢,上过战场的那种。
再看这人家顺风这队形,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诸位老板,在下李大白,受九寨十八湾的民众所托,前来问一下过路费的事情。”李大白将酒壶往腰间一憋,温文有礼向前面的人拱手作揖。
这抢劫的礼格也太高明了些。
“原来你会说人话啊?”韦珍诧异了一下。所以他为什么一开始就讲鬼话呢,把人搞得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