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礼由衷觉得,自己给荀朗制造的,是个巨大的麻烦。
她感激之情,透过电话,只得到了一片茫然的白噪音。
如果不是看着通话时间一秒一秒的累加,棠意礼还以为对面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荀朗?”
她试着叫了一下,片刻,荀朗语气平静道。
“后面对婚礼有任何想法,你都可以直接找陈叔。”
至于其他,他不想多谈。
棠意礼握紧电话。
刚刚还因为自己成功脱离苦海,有一丝侥幸,转过头,现实就是现实,荀朗态度冷淡,并不像一个期待婚姻的人。
棠意礼快速稳定了一下,说:“嗯,我对婚礼没有要求,一切以纪氏的便利为前提就可以。”
“那我先挂了。”
“再见。”
不对等的经济地位,让棠意礼不得不反复告诉自己,要识趣,不要不知足,人家怎么对自己,全是她过去两年自己作出来的,如今能嫁,已经是万幸了。
嫁荀朗,总比嫁李骄阳强吧。
棠意礼是真的知足了。
努力不去计较荀朗的态度,棠意礼很快踏实下来。
她斟酌下,这件事已经可以告诉父亲了,哪知道棠丰火急火燎先跑了上来。
他隔着玻璃幕墙,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比划了一下,然后推门就进,进来就嚷嚷道。
“女儿!女儿!这是什么情况啊1棠丰把手里一张八折的红色烫金硬纸卡,丢到棠意礼面前,上面一行大字“棠纪之喜”。
是过大礼的礼单。
棠意礼捡来翻看,早已从最初的兴奋中,缓了过来。
可棠丰显然还在被彩票砸中的快乐中,咆哮着:“荀朗竟然是纪南昀的儿子1
棠意礼起身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棠丰高兴地直转圈:“纪南昀的儿子竟然来娶你了!女儿啊!你终于可以不用嫁李骄阳那个混球了1
今早那场景,棠丰一辈子都忘不了,纪家来人来敲门,他穿着尚得体,把人请进屋。
纪家一共派了三个人,一个是主管体育的文化部长,一个是纺织协会的常务理事,另一个是纪氏的cfo,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人家自我介绍完,棠丰都在懵,问对方替谁来提亲埃
那位纪氏老总笑着说:“当然是替纪南昀、纪先生来提亲啊,棠总,您的女儿和谁在谈恋爱,您都不知道吗?”
棠丰在给女儿复述的时候,回想起那一问三不知的场面,臊得想捂脸。
他质问棠意礼,“你是什么时候又跟荀朗好上的啊?1
“啊?!荀朗又是什么时候成了纪南昀的儿子的啊1
棠意礼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父亲,手掌脱腮坐在那,莫名陷入一种“荀朗被迫娶我,大家都开心,只有他不开心”的低落中。
棠丰拉开椅子,坐在女儿对面,一拍大腿,“那些都不管了!只要不是嫁给李骄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