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关于土地庙的命案一事,虽是极力追查但却并无结果,以至于最终成为无头公案不了了之。
而让叶宇感到颇为意外的是,自上次醉春楼之行没多久,花魁柳芊羽就离开了清流县。
至于佳人芳踪去了何处,醉春楼的老鸨给出的答案是,有一外地商贾看中柳芊羽,将其赎人做了贴身小妾。
叶宇当然不会认为柳芊羽远嫁商贾,不过对于这件事,却让他莫名尤生怅然若失的感觉。
虽说心情复杂难以理清,但是忙碌的日子也渐渐地让叶宇忘却了烦恼。如今布匹生意的红火已然让当下的染坊难以支撑,因为滁州十八铺的需求量远远超乎叶宇的想象。
又加上他有意降低布价的行市,将布价拖降至二十八文钱一匹布,如此低廉的布匹已经接近朝廷下调的标准价位。
这种行为对于其他布匹商人而言,如此疯狂的薄利销售等同于自杀,因为这根本就是无利可图。
但是对于叶宇来说却是恰恰相反,对于他而言利润的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当日对刘远山许下的承诺。
况且以他制作的胚布纺纱织布机,以及染坊里设备的改良,从产量效率上来说已经从源头降低布匹的成本。
也正因为叶宇的布匹价格低廉且质量上乘,因此其余各州的商铺,甚至不远千里前来恰谈合作事宜。
叶宇看到这种局面自然很是欣喜,但是这些纷至沓来的合作订单却也让他喘不过气来。毕竟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根本无法承受所有人的订单。
叶宇如此的独树一帜,可以说是扰乱了滁州等地的行市,因此也暗中遭到不少仇怨。
虽说同行的商人有意联合打压,但是有碍于叶宇与通判刘泉的关系,却也无可奈何。况且即便他们想要打压叶宇,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
如今滁州四县除了来安,皆有叶宇开设的中华染坊。再加上以如今染坊的这种设备高速运转,已然是大势初成。
即便整个滁州的布匹商贾,联合有意降低布价冲垮叶宇,其结果不过是称了叶宇的心意。
因为若是比起薄利多销,以他叶宇与潘家的联合,如今已经占据了滁州主导优势。
所谓商场犹如战场,叶宇的这番举措虽然降低了布价,但是也让大多数以染布行业的人破产。
这一点叶宇其实心中很明白,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商场本身就是吞噬与被吞噬的过程。
况且他为了能够揽下各地的订货单子,缓解日益增量的供货,也只有不停地扩张在扩张。
转眼之间又是到了年关,不知不觉已经身处宋地两年多了。最近的大半年里,叶宇一路风卷残云,收购了滁州大大小小十六家破产染坊。
如此一来整个滁州的私营布匹行业,直到这一刻叶宇才算取代了潘家的位置。
在这个过程里,叶宇深知自己应该感谢的是刘远山叔侄,因为若没有二人的影响力,他也很难有时至今日的成就。
因此他决定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完之后,便在年后专程前往来安府拜访通判大人刘泉。
刘远山任期已满,因年迈多病辞官养老,如今正暂居在其侄刘泉的府上。叶宇此去一则可以拜访道谢刘远山,二则他也想回到来安看看,因为他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
年关的节日气息极为浓郁,叶家的宅院内张灯结彩,管家孙伯忙里忙外吩咐着仆人置办年货。
而秋兰则是在厨房忙活着一个上午,至今没有走出厨房半步。整个大宅子里所有人都在为除夕忙碌,只有叶宇空闲的坐在庭院石桌旁晒着太阳。
“哎,让一让,让一让……”就在叶宇闭目养神,享受着这少有的宁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紧张的吆喝声向他这里传来。
叶宇很是无奈的睁开双目,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紧接着他就看到秋兰端着餐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先是将餐盘放在石桌上,随后鼓着的小嘴,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
样子轻松的还不忘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渍,可是秋兰却不知自己的脸上早已沾上了油污,如今这一抹反而成了大花脸。
“哈哈哈1叶宇看着一脸花猫的秋兰,话还没说竟不由的笑出了声。
秋兰见状一脸的不解与疑惑,惯性地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觉得并无不妥之处,这才疑惑问道:“少爷,您这是……”
叶宇渐渐地止住了笑声,随后伸手示意秋兰近前说话。
待秋兰乖巧的弯下腰来,想知道少爷为何发笑时,叶宇从衣袖取出一块窄小的汗巾,轻轻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污渍,接着宠溺地笑道:“整日火急火燎的,厨房不是有厨子吗?你这大半日蹲在里面不出来,就不怕将厨房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