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曾迪被叶宇这番话气得满脸通红,随即冷哼道:“叶大人,不妨实话告诉你,本官身为福建路安抚使,有肃清叛逆余孽之责,如今这龙门镖行与当初福王逆党深有联系,本官将其关押于府衙大牢乃是公事公办”
“哦?那听曾大人的意思,似乎就连本侯在这件事情也脱不于系了?”
“按道理来说,安乐侯你也颇有嫌疑……”
见叶宇冷厉地看着自己,曾迪随即语气稍缓地说:“不过侯爷你荡平福王叛乱在前,所以此事应该与你无关,不过本官奉劝侯爷,还是勿要多事为好”
“如此说来,那本侯是不是要感谢你曾大人?”
“叶大人,莫要为难本官,既然你今日来了,你不妨说说,这件事情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叶某向来是忠于朝廷,岂会与逆党为伍?佘侗诚虽说与叶某颇有渊源,但这些年未有亲近已然疏远很多,至于他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叶某是一概不知”
叶宇斩金截铁地回答,倒是让曾迪微微错愕,他没有想到叶宇这么快的就急于撇清关系,这倒不是叶宇的一贯风格。
“疏远?可据本官所知,去年侯爷大婚之时,龙门镖行的所有镖头纷纷到席,这算是多年疏远?”
曾迪的询问,却是让叶宇一笑:“曾大人久经世故,应当知晓这人情往复之中,无论熟悉还是生疏,办事的家住都会广发喜帖,图的是喜庆,图的是财源广进”
说到这个份上,曾迪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追问了,而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办案就轻松多了,将来福建的一番安宁,还需要叶大人与本官协同而为才是呐……”
“曾大人此言就见外了,叶某与许兄既是同榜进士又是同道好友,曾大人与许兄有翁婿之情,那叶某自然而言就要亲近一些了”
“哦,哈哈哈,好啊,叶大人所言极是……”
当叶宇离开府衙,登上马车离去的那一刻,脸色却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车内的百里风见状,沉声问:“叶兄,情况如何?”
“意料之中,其他的不必多言,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叶宇扭了扭脖子,缓解了一下周身的疲惫。
“据教主传来消息,赵悍暗中潜伏的爪牙基本已经拔出,只是未能抓获赵悍……”
叶宇闻言,冷冷镇静的说:“狡兔三窟,他若是能被轻易捕获,那他就不是赵悍了,不过你确定潜伏的爪牙已经拔出?”
“这……百里不敢断定”
叶宇轻轻的哼了一声,便不再纠结着这个问题,而是及时的转移了话题:“那我方损失情况如何?”
“为了拔出这些爪牙,火莲教损失惨重,综合实力已经缩减了六成”
“才六成?”
“呃……叶兄的意思……莫非是嫌死伤教众还不够多?”
一个‘才,字,让百里风瞬间明白了什么,也正因为他恍然明白了其中玄机,才使得他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叶宇侧脸冲着百里风,露出狡黠一笑:“如果我说,最好希望此次火并双方都死伤殆尽,你会是如何看待我的这种想法?”
“残忍”
简单的两个字,表明了百里风的此刻心情,但叶宇却不以为意:“对于未知的事物,我若是不能掌控,就要将其彻底的毁灭,我想你应该明白的我心情”
百里风默然不语,叶宇却是嘴角露出苦涩。
“百里,你应该知道,无论我将来能否成功,这火莲教都是留不得。当下,我不能容忍一个我不能掌控的势力存在,将来我若是君临天下,更不能容忍这个左右民意的组织存在”
百里风怔怔的低头自语:“所以,它将注定要覆灭……”
“不错,今日既然向你坦诚心中所想,其实是要让你明白,很多事情我都要有所取舍,不要觉得我心狠手辣薄情寡义,因为这是我的必须选择”
百里风沉吟良久,点了点头道:“百里明白,自古成大事者,皆是如此……”
见百里风认可了自己的决策,叶宇的心中稍稍安定不少。因为对于他而言,无形之中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有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负罪感。
所以,他需要一个理解自己的人。百里风能够体谅他,这让叶宇心中稍稍聊以安慰。
在出使日本之前,他将剿灭赵悍爪牙的事情交予火莲教,其实就是为了让这两股势力进行火并,最好是因为这次火并各自覆亡殆荆
自打他叶宇入仕以来,火莲教的影子就没有离开过他,而且也多次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对于这种未知的势力,叶宇有种深深的顾虑。
虽说如今这股势力归于他调度,火莲教主也一再表示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借来的兵终究不是自己的嫡系,他也不会轻信一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火莲教主。
以前或许还需要依仗火莲教的势力,如今自己的羽翼渐渐丰满,也是时候将其剪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