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王叔挂心了,陛下虽龙体欠佳不便传召群臣,但近日已然有所好转,这些时日还有劳王叔费心,能者多劳打理朝政提笔下风。”
秋兰说着便不自觉得侧过脸去,眼神闪烁似有意避开柴叔夏。
柴叔夏轻捋胡须暗自点了点头,然后谦逊道:“陛下病情好转当真是我大宋之幸事,老臣身为臣子替陛下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岂敢有所怠慢……”
“陛下常说王叔乃是皇亲贵胄,又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如今看来果真不虚。”
“兰妃娘娘过誉了,老臣惶恐。”柴叔夏谦逊之后稍作停顿,继而沉声问,“娘娘身在宫中,可知这朝中已然为陛下立储之事,争得是沸沸扬扬?”
秋兰蓦然抬起眉目看了一眼柴叔夏,接着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略有耳闻,不过这立储之事陛下自有圣断,本宫身在后宫也从不过问朝政,王叔今日何故问及此事?”
“呵呵,请恕老臣言,齐王殿下也是陛下亲子,难道娘娘就没有打算替齐王争一争这皇储之位?”
柴叔夏此言一出,顿时惊得秋兰玉指颤了一下,致使捏在指间的香帕飘然落地:“王叔切不可乱说,本宫与清儿绝无非分之想1
如今身为六宫之一的秋兰,早已不是当年懵懂天真的丫鬟了,宫闱之争的血腥她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两年身处后宫她也是切身感受了许多。
所以即便有着平易近人的坦承之心,但也是随着环境的变幻,而紧紧地包裹了警惕与防御,又岂会因为柴叔夏的三言两语而动心。
若是按照嫡庶之分,那自然是最小的皇子楚王赵斌立为太子,因为那是皇后苏月芸之子。
若是按照长幼排序,初莲之子靖王赵枫则是位列皇子之长。
若是按照聪慧程度而言,那显然二子安王赵玉乐近乎妖孽的智商,就是叶宇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为之乍舌。
所以在这四位皇子之中,自己的儿子齐王赵清根本没有丝毫的优势,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婢女出身,故而就更是无需妄谈什么储君之位了。
对于秋兰的过激反应,柴叔夏却是神态自若道:“娘娘虽起于微末,但却是与陛下共甘共苦多年的知心人,这份情谊或许就是陛下迟迟不立太子的原因,而齐王虽是年幼,却也是颇具乃父之风。”
“兰妃娘娘当知晓这宫闱之中的暗波涌动,即便您打算置身事外,但这股争储风波未必不会波及到兰清宫,届时若再想有所作为,一切都晚了……”
“……”
“四位皇子之中,只有楚王是皇后所生嫡出,其次便是皇长子靖王,然靖王之母妃莲妃不得圣宠。再则便是宸妃之子安王,安王虽是聪慧过人甚于陛下,然身上却有着一半女真蛮夷血统,终究是与皇储无缘……而陛下之所以赐封其子安王,足以见陛下之本心矣。”
柴叔夏逐个分析着其余三位皇子的优势与劣势,随后舒了口气接着道:“故而在这些皇子之中,唯一能与嫡出楚王争储君之位的,就非娘娘之子齐王了1
“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娘娘与齐王选择明哲保身,恐怕也会难偿所愿。然而这也是娘娘与齐王的优势所在,因为这正说明齐王有与楚王争夺储位的底蕴1
经过柴叔夏这一番分析,秋兰的芊芊玉指由于扭结而变得苍白,显然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突然,是她此前所不敢想象的。
见秋兰神情犹豫不决,柴叔夏于是站起身来郑重施礼:“较之楚王,齐王殿下唯一欠缺的便是朝中大臣的支持,老臣不才,愿为娘娘与齐王保驾护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