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捂着头,苦着脸,荀俭还在哭诉着:“陛下,不烹王节信,不足以慰民心1
“休要胡言乱语,你们那些耕地,从何处来?可是天子所赐,或是自家开垦?霸占民田,以民为佃,我只是收了耕田,未有捉拿你们,再敢弹劾,明日便与张郃说去罢1王符霸道的挥了挥手,说道。
“够啦!1天子怒吼道,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天子起身,看着他们,说道:“今日之朝议,乃是为了兵事,再敢弹劾王符者,朕这就让他去廷尉大牢好生说个够1,百官低着头,无奈的叹息着,举国以来,未曾见过王符这般的恶贼啊,不除王符,大汉难安埃
天子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上奏了,自己得去开口问了,他看向了最末处的几个位置,皱了皱眉头,说道:“公达!你来说说...”
荀攸做了一段时间的黄门侍郎之后,便被天子拜为了议郎,参与殿中议事,荀攸也没有想过天子会询问自己的意见,荀攸立刻起身,大拜,说道:“臣以为,既抓到了辰王,就应用辰王,来迅速平定三韩,以辰王之令,讨伐不臣,平息东北之匪乱。”
随后,他又将自己所想的一一说出,百官都沉思着,荀俭露出了笑容,有些鄙夷的看了看王符,却不知,王符也有些好奇的望着荀攸,忽而点头,忽而又摇头。
荀攸说完之后,天子有些开心,荀攸所言,与张温的谋划是一致的,差不了太多,这可不容易啊,荀攸年少,所谋却能与当朝太尉一般,足以看出,日后他也定然是一方大才,他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他张望了片刻,说道:“贾君何在?”
低着头,缩着身子,默默坐在百官之末的贾诩,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了身,走到了中央,朝着天子大拜,说道:“臣在此1
“好,朕要听听你的意见,说罢。”
“这...陛下,臣不通军事,军国大事,臣何敢妄言?”贾诩有些委屈的说道。
嘿,朕才不信你的鬼话!
若是一月之前,说不定天子就相信了,可是在真正认识了这位贾君的本性之后,天子说甚么都不会再相信了,天子皱着眉头,愤怒的说道:“姑臧县之战,不正是你出谋划策,指挥兵事?莫非你要欺君麽?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令朕满意的谋划,朕便砍了你的脑袋1
贾诩浑身一振,拱手说道:“陛下,恕臣之罪,臣确是有所谋划啊1
“说1
“臣以为,若是单靠辰王,便想轻松征伐三韩,绝非易事,不若,先将辰王扣押,令张公书写三份书信,分别递与辰王之世子,弁韩王,辰韩王,信中言明,辰王对汉不尊,故而抓之,不论其余人之罪,另外,张公有意表他为王,可不知其余二韩可能同意....”
“如此一来,为辰王之位,三韩定然相互征伐,争斗不息。”
“张公先将辰王好生招待上几个月,待三韩疲弱,便可以借辰王之令,不费吹灰之力,征伐这些不臣之贼,统三韩,以平匪患...”贾诩缓缓说着。
当他说完,整个庙堂顿时寂静了,群臣都是惊疑不定的望着贾诩,贾诩看起来有些紧张,低着头,荀攸亦是目瞪口呆,他心里想着贾诩所言,想道刚才自己还有些为自己的谋划而洋洋得意,满脸羞红,而王符瞪大了眼睛,盯着贾诩,心里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天子沉默了片刻,不禁感慨:
百官之中,唯有两人,必须要通过胁迫才能出谋划策。
其一是闻人袭,对他,只要言之钱财,他的能力会在一瞬间碾压群臣,另外一人,便是这位后生了。
朕的群臣,怎么都是这般货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