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次日
正如太尉所说的,他念念不忘的孩子都来看他了。
奈何,老头未能起身来与这些前来看他的子孙们相见,他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还是保持着昨日睡下时的模样,脸上带着笑容,没有畏惧,没有恐惧,就在睡梦之中,他离开了这个挂念一生的世界,走的无忧无虑,没有痛苦,带着明日就能见到子女们的欣喜,他笑着离开了人世间。
孙家三子站在孙坚的面前,孙策眼眶通红,却是忍着未曾痛哭,孙翊是跪到在父亲的面前,嚎啕大哭,几近昏厥,唯独孙权,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有些呆滞,麻木,他茫然的看着阿父的遗体,脑海里却是一遍遍的回响着阿父昨日的苦苦哀求。
“要不...你留下来吧。”
孙坚逝世之后,家内的大小事,就是需要孙策来负责,要安排后事,上奏天子,商谈进入忠烈堂之事,还要接待前来吊丧的众人,孙策压住心里的剧痛,吩咐道:“仲谋,你去带人,负责选址,另外需要购置一些东西,我不能离去,我要迎接...”
孙策说着,却发现,面前的孙权毫无反应,就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呆愣的看着父亲,他这个时候才想起,似乎从他们赶来之后,孙权就一直是这般模样,一句话都未曾言语,甚至连动都不曾动弹,孙策心里顿时就慌了,连忙伸出手,抓住孙权的双肩,“仲谋?仲谋?1
孙权双目无神,缓缓看向了孙策。
“你可还好??”
“兄长....”,孙权的声音极为的嘶哑,孙策皱着眉头,连忙说道:“三郎,带你二哥回屋!1,孙翊抬起头来,擦拭着泪水,看向了孙权。
“啪!1,孙权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孙策惊呆了,孙权即刻又打起自己来,孙策急忙抓住他的双手,叫道:“二郎,你这是做什么?!别!1
“我后悔啊!!我对不起阿父啊!!1,孙权哭着大叫道。
不久之后,刘禅方才匆匆赶到,孙策带着他,见了孙坚的遗体,孙策心里虽然厌恶这个妹夫,可是此刻,也没有多说什么,刘禅哭了片刻,方才站起身来,说道:“兄长,我得赶快回家了...”
“要走就走!!阿父有五个儿子,不缺你一个外子1,孙策恼怒的说着。
“兄长,并非如此,夫人听闻岳丈的事情,顿时晕厥了过去,已经请了医师来,祸不单行啊,我这刚刚安排好她,却是让我阿父知晓了,阿父竟吐出血来,也是倒在了病榻上,我得赶快回去照顾他们啊...”,刘禅悲痛的说着。
孙策听闻,心里也是急切,方才说道:“好,好,那你快些回去,照顾好小妹,阿父最是疼爱她,莫要让她出了闪失,还有刘叔父那里,你也好生看着,刘叔父年纪也不小了...”,孙策急忙吩咐了几句,刘禅点了点头,急忙走了出去。
孙策无奈的看着他离去,长叹了一声,还真是祸不单行啊,前来吊丧的人越来越多,他又抽不出身去看二郎或者小妹,忙的焦头烂额。
太尉公逝世的消息,渐渐也就传开了,太尉公生前与军中诸多将领们的关系非常的好,故而前来吊丧的也是将领居多,另外,三令也是亲自前来,为大汉最后一位太尉送行,而对于太尉公进入忠烈堂的事情,也是不必多说,定然是能够进入的,他平生就没有任何的污点,战功却是冠绝一时。
“唉....”
刘熙坐在厚德殿内,低着头,叹息着,又一位大贤离他而去,原先还是有郭嘉会来劝慰他,他虽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可好歹算是有个劝慰之人,可如今,刘熙却是独自一人,坐在这厚德殿里。侍中令不在,他去编订律法去了,尚书令也不在,他替庙堂去送太尉公去了,至于中书令,不提也罢。
汉人重武,作为一个十四岁便谎报年龄进入南军的老将,孙坚的一生,可谓是战功赫赫,他是南军最早一期所培养的诸多将领里最后一个逝世的将军,从南军设立之后的几乎所有战争,都不曾缺少他的身影,无论对外对内,孙坚都拥有极为辉煌的战绩。
南军如今的信念,南军不纳降,最初就是这位将军所吼出来的。
故而,他的葬礼,可谓是轰轰烈烈,前来吊丧的人不计其数,南军甚至全军恭送这位统帅,来的人多了,孙策也就更加忙碌了,忙了数天,总算是结束了,这些日子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孙策一个人来做,好在凉州的孙匡率先回来,能够稍微帮着些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