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您别怪大殿了,堂堂皇长子,本是顺理成章的太子,年少时要忍次子后来居上,现在又要忍太傅颐指气使,完成可笑的课业才能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要是搁本将军,说不定还不如大殿忍的好呢。”疾浪插言道。
“就是有你们煽风点火,他才冲动坏事1谢远喝斥,一不小心气过了头,喘咳起来。
疾浪旨在替墨连野解围,被骂两句无关痛痒,赔笑道:“国师大人息怒,息怒。”
墨连野也道:“舅父息怒。”
“你啊你,现在墨千痕没干掉,墨清淮破了誓,你亲弟弟也丢了命,这就是你糊涂逞能的下场1谢远平复下来道。
“还有小姨,遭白无绝废了武功。”既已惊动他,他也成功钓得大鱼,墨连野总归还要仰仗他,“求舅父出手,拨乱反正。”
“现在知道求我了?”谢远一叹,“罢了,罢了,年轻人之所以叫做年轻人,不就是有一腔疯狂血性么?本师叫你一味隐忍,的确为难你了。”
墨连野道:“多谢舅父体谅。”
“而今,控灵咒有了反应,本师亦不再需静养,日后可全心助你。”谢远道。
“太好了1墨连野由衷欣喜。
“国师大人亲力亲为,想来本将军朝拜之期也快到了。”疾浪语露希冀。
“两族通好,一直是本殿所愿。”墨连野道。
疾浪弯腰:“大殿……哦不,北皇陛下英明神武。”
正这时,谢远陡然叱喝:“谁?”
白无绝瞬间撤回神识。
好厉害的人,居然察觉到了她。
意海里的牵扯力量骤然加剧,白无绝本欲挣开,反扑过去,给他重重一击。奈何一眼瞧到墨千痕,再次受他往日形象所影响,居然装作乖乖受控的样子,顺了对方意愿。
既已决定反击谢家,与其直眉楞眼地冲杀过去,不如借力打力,学学墨千痕那扮猪吃虎的做派,一是可以节省力气,二是直捣黄龙事半功倍。
尤其疾浪,受谢家庇护,定不会随随便便冒出来四处招摇,若想一把揪住他的蝙蝠翅膀,须得非常手段,当场抓他现形,也可令谢家无从抵赖,乖乖服罪。
墨千痕不是跟师兄借东风吗?师兄自打疾浪潜入皇都,就开始搜查他,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所料不差的话,这股东风必与疾浪有关,还是别麻烦师兄了,他一直以来未动谢家,自有为难之处,墨千痕不讲道义,非拉他上贼船,白无绝可看不惯。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家请她去,她去便是。
还有,懂得精神攻击的国师和那什么控灵咒,也叫人不在意都不行,为何几十年试过无数人,偏偏对她有反应呢?
白无绝此去,正好一举多得。
“王妃?”
徐阔候在门外两天一夜了,熬的眼珠红红的,见白无绝出来,忙打起精神。
“固守门户,不得擅离,聚灵大罗阵能撑到明夜子时,若墨千痕提前醒来,不必理会,子时自解。”白无绝嘱咐道。
“哦,您去哪呢?”徐阔问。
白无绝道:“煽风。”
徐阔跳起来追她:“煽什么风?别管那风了!王妃,一百颗青玉珠,您记得紧着还啊,不然小老儿家里就要抹不开锅了1
还能赖你账不成?
白无绝没理他,控灵咒之下,也不便多言多思。
夜黑,风高,雨密。
白无绝孤零零湿漉漉地走在路上,仿若游魂。
召唤她的牵扯之力这次离的或许比较远,又或许对方没用全力,竟不若逍杨道时那般霸道强横,否则便能控着她飞檐走壁了。
这样很好。
她的神识一派平和,完全顺从对方意愿,对方怎么也料不到,神识精神力的运用方面,整个白氏大宗,乃至整个界域,她白家主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白家主的本命灵源,为始祖级原位水系灵源,如今已生出灵智,可离体而存,幻化人形,最最得意的便是震慑意海,麻痹神识,冰消灵台,造成不可逆的精神伤害,不得不说,对方挑人还真挑中了一块大铁板。
区区控灵咒,冷不防奏效一次还行,若次次都被对方得逞,她这个水系灵源的祖宗,一张脸还往哪搁?
“白小姐?”
这么称呼她的人,目前好像只有一个。
白无绝眸光往岔路上一瞥,果然是耿善。
同行的还有三殿墨清淮,以及一队十来人随从。
那袭白衣,便是淋了雨,也出类拔萃,分外醒目,湿湿的空气里,旋即飘来好闻的檀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