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你好久没叫阿兄了,是不是还对当初之事有所介怀啊?”
这是谢远的声音,雷剑听过。
“兄长和大殿胸怀大志,所作所为皆以大局为重,当初推我出去,不过形势所逼,我毫无怨言。”
“你想明白最好,从小到大我都告诉你,谢家尊贵,你才尊贵,谢家坠落,你便卑微。”
“是,我也一定事事以谢家为重。”
“你最懂事了,为兄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很苦,你已经为谢家牺牲婚嫁和子嗣了,你……”
“兄长,说正事吧。”
“……”谢远叹了声气,“下面的事,非常重要,白无绝与墨千痕解除婚契,彻底闹翻了脸,现如今,白无绝明确表态,倒向了墨清淮一边,我们的机会来了。”
听到这里,本欲做个君子悄然离开的雷剑耸起了耳朵,他扒着墙,探出一只眼,看见拐角另一边不远处,赫然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银发白衣童颜幼体的谢远,另一个,是他不认识的女人,素装布衣,不施脂粉,保养的却是极好,面莹如玉,浑身媚态,只是站着,也有无限风情。
“打扮打扮,为兄相信,以你的姿容和手段,墨千痕那个不历情场的毛头小子是招架不住的。”谢远道。
“我对自己也有信心。”
“很好,这是你阿姐弄到的鸾书婚契,大殿和四殿各有一份,四殿这份,哎,永远也用不上了,幸好尚未署名,正给你用。”谢远抖开一副鎏金轴杆的直幅。
上头红底金纹,鸾凤齐飞,用凌厉瘦金体书就一些海誓山盟的契约。
婚契?雷剑听说过北骨皇族这种仪式感强烈的东西,却还是头一次窥见。
“兄长放心,婚契定成。”
“嗯,契成之后,墨千痕就是你夫君了,前事怨仇,既往不咎,左右他没有母族,只要愿拿谢家当一家人,我和大殿便可容了他。”
“他若不愿呢?”
“不愿?哼,往事怕要再历一遍了。”
“那他可就没有当年的运气了。”
谢远结束这个话题,问:“大殿对我有何交代?”
“没有。”
“倒学会沉得住气了。”谢远道,“附耳上来,本师倒有几句交代,你要一字不差地传达给他。”
雷剑把耳朵贴在墙石上,听不清他们耳语了什么,片刻后听到一句:“小妹告退。”
他也倏地缩回头来,眼珠子转了转,后面几句虽然没听清,但前面的他可听真切了,心想这俩人在算计墨千痕啊,那个女人,虽说保养有术,但还是明显比墨千痕大了不止一点半点,一旦算计成功,天呐,岂不生趣?
不知怎么,雷少门主心里莫名痛快,好像报了墨千痕宫门前对他无礼的仇了。
如此天大的好消息,雷剑仿若得了宝,极想找人分享,而最佳人选,无疑就是同仇敌忾的白无绝了。
只要一想到白无绝和墨千痕刚解除婚契,墨千痕就被一个老女人又算计上了婚契,哈,雷剑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扬起来,活该!
他用比逃离武极宫还快的速度,跑回天字号,白无绝先行一步,她大概也会回天字号吧。
隐在暗处他的守护武者差点追不上他。
雷剑料想白无绝会回天字号,翊林卫自然也如此想,天字号外已经站了不少禁军,抓耳挠腮不得其门而入,被那些慕名而来席天慕地的武者们指手画脚地嘲笑着。
“雷少门主你怎么又回来了?”红月受了白无绝指示,特地将雷剑引了进来,好奇地问。
雷剑幽怨地睨了眼旁边桌上悠哉品茗的白无绝,虚脱道:“别问了,累死本少门主了!小红管事,待会儿我那几个守护武者寻来了,也烦你安排安排。”
“那你呢?住哪间?”红月精明地眨动眼睛。
“还想做本少门主生意?小红管事,你不能逮着一个客人宰啊1雷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