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了墨清淮两步,温柔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呼了呼。
如同母亲给受伤幼子止疼那般。
虽然实际作用不大,心里安慰却足,墨清淮挺直的肩背塌了下来,默然不语。
“秀雍殿熏了你喜爱的檀香,走,去母妃那里暖和暖和,顺便给你敷药。”
“不了,母妃,父皇在天字号闭关,清淮须得伺候在侧,既为护法,亦备使唤。”
“吾儿忠孝,母心甚慰。”这女子正是墨清淮的母妃何眉,墨清淮私立血誓以及拔除契印时她都没有大动声色,这次也一样,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做任何强求。
“劳烦母妃白白出宫一趟,清淮不孝。”墨清淮歉道。
“无妨,主要是我也想见见未来儿媳,怎叹我们没有缘分罢了。”何眉轻轻托着他的手。
“冯濯是您叫来的吗?”墨清淮问。
“我没叫他,但我出宫,他有空便随护,算是一种老习惯了。”何眉答道。
墨清淮点点头,道:“刚刚马车给了无绝,还请母妃同我走到天字号,我叫人给母妃备车,再送您回宫。”
“也好,许多年不曾漫步街头了,都快记不得这座城长什么样了,走走看看也好。”何眉与儿子执手而行,边走边闲话家常,“清淮,你身负要职,白无绝的事切莫影响情绪,以至心神不属行差踏错埃”
“清淮明白。”
“好孩子。”何眉道,“其实啊,你这时候不去秀雍殿也挺好,免得被搅扰得心情愈加糟糕。”
“搅扰?”
“宫里那位惯会撒泼胡闹,以前是蘅芜殿,现今轮到我秀雍殿了,还是皇后明智,脱身的早,去了猎宫历练,躲个清闲。”何眉叹道。
“谢家还会死灰复燃吗?谢迎皇妃闹什么?”
“死灰复燃确实难了,但借尸还魂却有可能。”
“借尸还魂?”墨清淮眸光一闪。
“你心里有数便行了,别去花心思揣摩别人家,做好你父皇交代你的事比什么都强。”何眉道。
“是。”墨清淮明白。
过了一会儿,何眉问:“我听说,你找过望月宝阁,四处搜寻谢家人,处置了不少?”
墨清淮立刻请罪:“将望月宝阁牵扯进来,是清淮做的不妥,当时……”
“母妃知道,你怕谢家加害白无绝。”何眉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是不是因为清淮处置了不少隐匿起来的谢家人,谢迎皇妃才对您……”
“不是。”何眉失笑,“你这孩子,做什么总为别人着想?母妃此问,是怕谢家余孽因此针对你,毕竟谢远还有月余性命,人之将死,孤注一掷,是最为可怕的,谢迎也在活蹦乱跳,谢遥和墨连野你也要多加小心,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母妃之言,清淮谨记。”
“真是个乖孩子。”何眉笑看他。
“母妃注意脚下。”墨清淮提醒。
“有你领着啊,母妃闭眼都敢走。”
还好母子携手一段路,墨清淮受伤的手不知不觉凝了血,心里的沮丧失落也好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