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有登峰殿,怕不会在乎我这天字一号间了。”白无绝接上道,“我那打算,着实可笑。”
墨清淮并不觉好笑。
“三殿何时回程?”白无绝话锋一转。
“不急,胡大督领回了,再加上痕王兄,父皇有事使唤他俩便是。”墨清淮答。
白无绝点了点头,当胡全顺认识到彻底失去抓捕她的把握后,焉能不走?等她请喝茶吗?
借着这岔开的话题,墨清淮想要多说会儿话:“这趟任务,是胡大督领为数不多的离开父皇左右,还迫使他从暗处走到了明处,却不料,牺牲这么大,不仅任务没完成,恐也隐藏不回去了。”
“岂不很好?何家报仇,目标明确。”白无绝一针见血。
墨清淮表情一僵。
“隐藏不回去,还是小事,活不回皇都城,便是大事了。”白无绝手肘轻轻搭在桌面上,语气也是冷冷冰冰,与常无异。
墨清淮:“……”
白无绝道:“万一他活不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奉命拿我,被我杀了呢,最起码北皇会这么以为。”
“无绝放心,胡大督领王位之尊,谁能叫他活不回去?他出不了事的。”墨清淮干涩地道。
“王位若出事,岂不人人更加怀疑我了?能杀王位者寥寥无几,偏偏我是其一。”白无绝道。
她前后杀过托阳妖王和断山妖王,那会儿可是万众瞩目人尽皆知埃
墨清淮:“……”
白无绝见他面色发苦,欲言又止,终究不忍,目光从他身上移了开去,问:“胡全顺曾说,三殿要叫他‘奉令偿命’,不知真假?”
“……”早几日,墨清淮一定会立刻回答“真的”,但今日,他却有些不敢答了。
两人各自沉默良久。
林沐送了酒来,目不斜视地又退下了。
再过了好长一会儿,白无绝拎起酒壶,边斟满两杯酒,边道:“三殿跟我无话可说了吗?”
酒水流动的声响中,使得她声音极为细弱。
墨清淮好像没有听到,直挺挺地立着。
“坐吧,三殿,我敬你一杯。”白无绝道。
墨清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一低头,满满一杯酒已在眼前。
“自出家门之后,这是我第二次饮酒,第一次,是跟穆锦阁主。”白无绝捏起自己那杯,酒气入鼻,熏得难受,她不禁露出抗拒表情。
墨清淮正要去端酒的手狠狠一颤,如被毒蛇咬了似的,倏地缩了回来。
别人饮酒,是为结交,她白无绝饮酒,乃为绝交不成?
“无绝……”
“我在听。”
“本殿忽感不适,先走……”
“罢了,既然你不好启齿,不如由我开门见山。”白无绝手指无声地敲打着酒杯,似乎自己内心也波动的厉害,嘴上却毫不退缩地道,“敢问三殿,穆锦所为,是否受了三殿命令?”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墨清淮一动不动宛若僵蚕一般。
“你可以不答,我可以去猜,但我这个人,猜中什么便先入为主什么,且极难改变初始想法,若将你猜得不好,你别介意。”白无绝道。
“不必猜了,本殿告诉你,穆锦所为每一步,都是本殿的命令。”墨清淮沉下语调道。
早有心理准备之事,白无绝仍想顽抗:“你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