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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公司自打和宁家解除婚约后,就出了许多状况。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顾家得罪了宁家。
在顾长明的美妙幻想里,他能力卓群,一出手就能力挽狂澜,让曾经看不起他顾家的人个个低头。
而实际上,顾长明在经商这方面的才能算不上一流,守成可以,一旦遇上问题就抓瞎。
所有担子基本都压在父亲顾齐身上,这让他不得不天南地北地满天飞着找新的合作商,而顾长明负责守着公司,也已经是精疲力竭。
这样的关头,又有连绵不断的头疼——顾长明处理公司的事都算勉强,又哪里能分心去理会顾灵思?
说来他当时心情也有些烦躁,总觉得顾灵思想通了,自己总会知道回来。
现在……
“灵思也有她的骄傲啊。”
顾长明叹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责怪顾灵思。
之后,他索性给顾灵思打了个电话,问她有空没,想见面找她聊聊。
顾灵思起初耍了点小脾气,说不见。
顾长明哄了两句,她便很快笑逐颜开,要顾长明亲自到校门口来接她。
顾长明应了,只当是她小女孩儿脾气。
约好的时间在一小时后,还有一阵。
刚刚熬过一阵头疼的顾长明,现在疲惫得厉害,吩咐王叔直接开车去顾灵思的学校后,就开始闭眼小憩,打算这一小时后好好睡会儿。
他没想到,眼睛一闭,整个人便坠入无边空寂的苦海,最恐惧的事情排山倒海朝他压来。
时间因此变得格外漫长,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顾长明挣扎着,强撑着,忍受着……
终于!
他面前无边际的黑暗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令他毫不犹豫狂奔过去。
随着他踏出这道光门,沉重到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记忆呼啸而来。
顾长明一时不知道今夕何夕。
等他再睁开眼,强烈的不可置涌上,连眼神都彻底变了。
“大少?大少?”
前座的王叔连叫了好几声。
顾长明恍然回神:“王、王叔?”
王叔担忧地看向他:“大少,您是不是又头疼了?刚才睡觉一直在哼,听起来很不舒服。”
顾长明没搭话,而是怔怔地看着周围环境。
是他熟悉又陌生的车厢。
再低头——
二十多年都没有劳累过的双手依然白皙修长,难以想象十几年后因粗活劳累而磨出来的粗糙;
萨维尔街老裁缝量身定制的西装,光一套就价值数万美金,而这不过是他衣柜里最常见的衣物;
袖口的碧玺对他而言不算昂贵,但和领带夹是一套,款式做得很新奇,他喜欢所以多带了阵;
还有腕表,是他十八岁生日父亲顾齐送的礼物,从表芯到链条都是手工打造,独家定制的款式,世界找不出来第二支。
……
可是这些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不应该随着顾家的破产,部被清算拿去拍卖了吗?
自那以后,顾家前面二十多年的繁华,就如同过眼云烟,连痕迹都不曾留下,便在他的人生里迅速消散。
此后他的人生,只有坎坷、辛苦……之类的形容词,住在破旧老屋里时,没有人会相信穿着烂T恤的顾长明,曾经会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
以至于顾长明自己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