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东赞把视线从手中马鞭上移开,望向黄汉吉,“老黄,左颜部这几年青黄不接的厉害,老的老小的小,就靠着几个妇道人家支撑场面,这次我想让禄时行暂领左颜部的几万骑,你觉得怎么样?”
黄汉吉笑了笑,“老禄这人总的来说,本事是有的,就是运道不太好,不过在带兵打仗上肯定要强过左颜部的那几个女人。让他带这左颜部,最起码能让我省点心,这样也好。”
这时刚好又有一名老者打马走上缓坡,听到黄汉吉的话,面带怒色道:“原来我在你黄汉吉的眼里就是强过几个娘们!老黄头,口气不小埃”
黄汉吉转过头来,看着老者咧嘴笑道:“我说得不对么?你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谁拿你蘸酱吃啊1
禄时行哼了一声,碍于自己前不久的兵败被擒,虽然是在老朋友面前,但也有点臊眉耷眼的底气不足,索性不说话了。
申东赞看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便笑呵呵的插了一句,“胡烈儿多铎这小子呢?怎么还没来?让咱们三个老家伙等他。”
黄汉吉在草原上一向有黄狐狸的美称,一向以看人准看事准而著称,这次四部能齐心协力攻打王庭,不得不说黄汉吉在其中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而日后无论是左颜部交出兵权给禄时行,还是胡烈儿部的新任台吉胡烈儿多铎从部内长老手里拿回大权,也都离不了黄汉吉,可以说黄汉吉一人便是四部的主心骨。
黄汉吉轻叹了一声,“多铎虽然是胡烈儿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小子也算有能力,不过胡烈儿部里那几个比咱们老几个还要大上一轮的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多铎怕是还做不了胡烈儿部的主,若不是咱们四部一向共进退,现在三部已动,就剩下胡烈儿自己一部,怕是这帮老家伙还是不动。”
正说着,一名年轻人骑乘了一匹神骏白马,自缓坡下一跃而上,年轻人本就长得英武,此时披甲佩刀背弓,更显得卓尔不群,气势十足。
年轻人来到三名老者身后,一提缰绳,驻马停步,灿烂一笑,“几位叔叔,多铎因为部里的事情来晚一步,还望几位叔叔勿怪。”
胡烈儿多铎,胡烈儿部名正言顺的小王子,现在已经是胡烈儿部新任的台吉,自小便是勇武不凡,长大以后,更喜爱研读中原兵法,颇有谋略,多次被黄汉吉拿来与自己不成器的侄子黄奎做比较,所以胡烈儿部和左颜部虽然都是老台吉身死,但比起青黄不接的左颜部,胡烈儿部还算是过得去。
申东赞摆了摆手,望向黄汉吉,“既然人全了,现在开始吧?”
黄汉吉点点头。
申东赞,黄汉吉,禄时行,胡烈儿多铎,四人并肩一起打马走上小丘岭最高坡,坡上大风呼啸,坡下是铁骑森森。
科尔科部,黄汉吉部,左颜部,胡烈儿部,四部精锐铁骑尽数集结于小丘岭。
四大部落数万铁骑黑压压如接天连日,但除了偶尔的战马嘶鸣声,小丘岭下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呜~~~~~~~”
“呜~~~~~~~”
此起彼伏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原本静立的数万骑兵如潮水一般从中分开一线,在这道线上,两骑并肩而行。
随着两侧骑兵的不断让开,缓缓露出朝小丘岭疾驰而来的一袭黑袍和一袭白袍。
草原公主林银屏,骑乘白马,腰间配有双刀。
驸马萧煜,骑乘黑马,腰间悬有一剑。
萧煜如果只看外表,甚至还比不上立于坡上的胡烈儿多铎,他的身形稍显瘦削,比起北地草原上的男子,就显得有些“柔弱”,但是萧煜在科尔科部前一战,却扎扎实实奠定了他在草原上的地位,若不是萧煜,谁能拦得下势不可挡的剑宗双剑?若是拦不住,以当时剑宗双剑的威势,此时申东赞怕是要沦为禄时行的阶下囚了!
所以他萧煜即便只是驸马,草原上又有谁敢小觑?
当萧煜和林银屏一起策马冲上小丘岭,黄汉吉和申东赞朝左边让去,胡烈儿多铎和禄时行朝右边让去,留出中间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