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一天的冬天,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雪,不管宫人们怎么扫也扫不干净。
那时他还未被封为晋王,而他那位兄长,也还只是太子殿下,正值壮年。那时候的他被母后抱在怀里,父皇已经垂垂老矣,一家四口走在雪中。
那一年的东都,在他的记忆中是白色。
大雪好像一直未曾停下过,他还记得当时有人作了一首诗:“秦中岁云暮,大雪满皇州。雪中退朝者,朱紫尽公侯。”
如今他已是亲王之尊,而那他位兄长也已经悄然老去,成为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忽而朔风起,将秦权披着的大氅吹的猎猎作响。
秦权喃喃自语道:“朱轮车马客,红烛歌舞楼。欢酣促密坐,醉暖脱重裘。”
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到东都的那一天?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城外的中都大军如潮水一般向两边分开,一骑越众而出。
大都督徐林!
……
西凉州边境大营。
萧煜披着一件鹤氅,仰头看着从天而落的飘洒大大雪,对身旁蓝玉笑道:“下雪好,死了干净。”
蓝玉没有跟风地披氅穿裘,只是换了一件棉袍,双手插袖,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萧煜似是恍然道:“已经是正明四十年了埃对了,今年还是郑帝的整寿,是六十大寿还是七十大寿来着?”
蓝玉没有搭理他。
萧煜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大概就是说得我这种人了,我算不上英雄、枭雄,只能算是一个竖子,今年我这个竖子打算给郑帝这位老英雄送上一份终身难忘的寿礼。你说怎么样?”
蓝玉轻叹了一口气道:“一时之仇与天下的锦绣河山相比,谁大?”
萧煜不置可否,只是纠正道;“是一世,非一时。”
蓝玉伸手接住一朵雪花,感慨道:“一世也好,一时也罢,百年之后,了然无痕。就像这雪,雪大是能压死人的,雪停之后,谁又看得见死人在哪?”
阴沉沉的天空下,是六万玄甲大军。
白雪落黑甲。
蓝玉手中的雪花渐渐融化,朔风愈急,白雪茫茫。
萧煜轻声道:“林寒。”
披甲佩刀的林寒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末将在1
萧煜挥了挥手道:“拔营吧。”
林寒高声道:“诺1
那座被戏称为王帐的中军大营,在风雪之中,进入西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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