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苦。
萧煜说道:“你最近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林银屏抬起头看了萧煜一眼,没能看到他的脸,只有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眼神中有些不解,更多的还是茫然,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也不想坚持了。娘亲说得对,男人变了心八匹马都拉不回,萧煜虽然没有变心,但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心一意的萧煜了,她这样做也只能是空耗两人之间的情分而已。
林银屏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独自一人的萧煜站在池塘边上,本是炎炎夏日,一阵清风拂面后,竟是觉得手脚冰凉,遍体生寒。
萧家男子,几乎是一脉相承的薄情寡性,萧煜爷爷那一辈还算中规中矩,无奈妻妾众多,子嗣也多,故去后诸多子嗣争夺安国公大位时,也不免是一番明争暗斗,不管嫡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闹了一个乌烟瘴气。
到了萧烈这里,开枝散叶没有多少,但沾染的女人却很是不少。撇开牡丹花主和萧煜他娘不说,上代的魔教圣女,道宗的冰尘真人,如今后建某位王爷的嫡亲妹妹,再加上后来大郑的陵安公主,还有一些婢妾通房,甚至是露水姻缘之流,堪称真正的名士風流。只不过沾染的女人虽多,但是对得起的却没有几个,萧煜更是因为方璇之事与他闹的父子反目。
再轮到萧煜和萧瑾这对兄弟,萧瑾年纪虽幼,但从种种行事上来看,也是颇有当年萧烈之风,指望这样小小年纪就不择手段的人能变成个痴情种子,希望渺茫。至于萧煜,早年因为同萧烈怄气的缘故,本是想要做个对女子拿出一颗真心的痴情郎,奈何本性难移,虽然有所克制,但是到了后来还是变了味道。
他一面口口声声的说着对不起陪他打天下的林银屏,一面又对像个妖精一般的秦穆绵恋恋不舍,越来越多的美丽优秀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目不暇接。他莫名想起萧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尽可夫的女人的是最下贱的女人,人尽可妻的男人是最成功的男人。”
萧煜就这么一直站在原地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慢慢闭上眼睛,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人、许多事。有十五岁那年的那场大雪,有二十岁的梅山所见,再到后来的草原,从东都那一方被城墙圈起的天空下,来到天高平野阔的塞外,直到林银屏一刀刺穿了黑水万的胸膛。也就是从那儿开始,他开始稳步上升,从萧驸马到草原王,从草原王到西北王,再从西北王到名正言顺的西平郡王,一步步走来,如登山见日,豁然开朗。
站得高了,心思也就大了。在他这个年龄,正是人这一辈子中最是好高骛远的时候,他却能站在云端,好高骛远就不再是不切实际,而是触手可及。
他不再满足于苍白的报仇二字,他想要更进一步,完成那个绝大多数男人都想而不能的壮举。
别扯什么名利富贵,过眼云烟,还未拿起,何谈放下哪个男人小时候没做过执掌天下大权的荒诞美梦
既然时无英雄,让他这个竖子成名,那么他就再进一步,做一回英雄又如何
机关算尽,屠戮苍生,换来一个面南坐北。
史书寥寥数百字。
何须管他是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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