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笑道:“为何不能是一剑之事?”
萧瑾盘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以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问道:“兄长可否教我剑道?”
萧煜先是略感惊讶,然后问道:“我所学庞杂,能拿的出手的剑术之道有武修的十拍子,道宗的太乙分光剑,剑宗的剑十九和儒门三剑,不知你想修习哪一种?”
萧瑾笑了笑,道:“我也不贪心,不求那儒门三剑,只想学习剑三十六。”
萧煜点点头,也不知是赞许萧瑾的懂分寸,还是表示同意,直接道:“剑宗三十六,剑剑不相同,我曾观上官仙尘御剑,三十六剑循序渐进,前十剑尚好,可轻易学得形神兼备,自第十一剑起,颇感吃力,到剑十九已经是极致,再往后十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勉得三分形似,神似却是一分也无。所以我能教你的,无非是前十九剑,其中剑一至剑七,只有一式,并无其他变化,就是从未握过剑的稚童也可学得,今天我便先教你这七剑。”
萧瑾闻言不由得脸色一黑,晓得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与自己一般,心胸都不算宽广,这是拿他比作稚童来报复先前的坟头青草三尺高之事。
萧煜却是没管萧瑾脸色如何,只是说了一声看好了,便拔剑而起,刹那间有一道剑光闪过,照亮了略显幽暗的洞天。
下一刻,萧瑾睁大了眼睛。
有七个身形略显虚幻且姿势各不相同的萧煜出现在洞天之中,而萧煜本尊则是已经回归原位,收剑归鞘。
萧煜看了眼萧瑾,平淡道:“这是剑一到剑七,既要睁着眼睛看其形,也要闭上眼睛观其神。”
形似神不似,便只是个不曾握剑的稚童也能比划出的花架子。
有些人可能不懂,天资犹在秋叶之上的萧瑾却深谙其中三昧。
当年萧烈只是附着了一丝神魂在他的扫秋刀上,他便可依仗此刀逼退萧煜,凭借的正是其中神意。如今萧煜的修为突飞猛进,直逼萧烈,虽然超不过萧烈去,但教导一个萧瑾已经是绰绰有余。
萧煜转身离去,萧瑾则是盘膝坐在七个虚影之前,闭目凝神。
萧煜挑了一个僻静方向独自前行,在一块大石前坐下,透过头顶的巨大洞口,望向外面的一方蓝天。
萧煜从袖中拿出一张一寸宽三寸长的小纸条,这是萧煜刚收到的飞剑传书,上面写满了蚂蚁般的小楷,写的是最近中都上下的大小事宜。
萧煜凝神看完之后,眉头轻皱。
上面说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外库空虚,一个上下其手的督粮官被蓝玉抓住了马脚,发作一番,已经收监,至于杀不杀,是杀一人还是杀全家,还等萧煜回去定夺。第二件事,今年的秋粮欠收,几个地方起了民乱,已经由魏禁领兵下去,是抚是剿,也要等萧煜定下章程。第三件事则是林银屏病情有些反复,但还发作了一些王府下人,还寻了由子让墨书养病,更是训斥了萧羽衣,令其闭门思过。
前两件事萧煜不怎么为难,那个贪墨的督粮官立斩,抄家,家财充作军饷。民乱那边,不能助涨没粮就造反的风气,要先剿后抚,先打疼了,后给的枣子才会格外香甜。至于林银屏那边,萧煜却是有些头疼了,自己让林银屏卸了管家的差事,不是要夺她的权,只是想让她好好静养,不知她是理解错了还是多想了,又弄出这么一出,只能等自己回去再说。
接着萧煜写了回信,然后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头嵌在飞剑的剑身上,这种石头名作墨石,内含天地元气,可用作修炼之用,也可以用来维持法宝、阵法的元气消耗,乃是修行界大宗门的必备之物,而且极为昂贵,萧煜手中这一小块就价值三十两黄金。
萧煜嵌好墨石之后,一挥手,带着萧煜回信的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