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笑着拱手道:“有劳了。”
秋叶竟是有些不忍再去看萧煜,微微撇过头去,沉默许久,喃喃轻语道:“白雁乱飞秋似雪,清露生凉夜。扫却石边云,醉踏松根月,星斗满天人睡也。”
秋日出大江,百舸竞争流。
大江之上,无数战船连成一线,如同一线大潮,横贯江面,蔚为壮观。
每艘战船之上都有萧字王旗飘扬,于瑟瑟秋风中猎猎作响。
最大战船的王旗之下,羊伯符身着一品麒麟武官公服,手按腰间镶嵌有七颗朱玉的佩剑,眺望大江南岸。
虽然如今的江都水师已经属于陆谦,甚至很多人都根本不知道羊伯符这个名字。可谁也不能否认,正是羊伯符一手整合并壮大了江都水师。
现在他自己站在江都水师的对立面,要么败于自己亲手缔造的江都水师手中,要么将江都水师毁去,无论如何,对于老人来说都是一个悲剧结局。
羊伯符忽然转头向身后望去,一袭身影正缓缓走来。
无数兵卒缓缓向后两旁缓缓退去,此人就好像乘风破浪,一路走到羊伯符的面前。
羊伯符单膝跪地,沉声道:“参见王上。”
萧煜微微弯腰,亲手扶起这位功勋老将,颇有明主礼贤下士之风,和颜悦色道:“老将军不必多礼。”
羊伯符起身后,恭敬地站在萧煜身后。
萧煜向前踏出一步,望向大江对岸,然后微微皱眉。
因为在对岸同样有一人向这边望来。
两人的视线在江心处交汇,激荡起涟漪无数。
先前的湖州江陵一战,大剑奴身死道消,萧煜这边算是先胜一筹。每位逍遥境界高手都弥足珍贵,傅尘那边本就人数单薄,此番又折损一人,越发显得人数惨淡,远不如萧煜这般“兵强马壮”。
一向喜欢藏于幕后的傅尘也不得不亲自下常
傅尘身旁还立着一名年轻男子,锦袍玉带,气度不凡。
年轻男子皱眉道:“先生,先前七星塔一战,萧煜借机拔除体内魔门修为,本该是境界大降的局面,为何如今的萧煜境界不降反升,竟是比之当初更盛三分”
傅尘轻笑道:“不过是竭泽而渔的手段,不值一提。”
年轻男子又问道:“若是先生与萧煜交手,胜算几何”
傅尘轻轻掐指,一块石子从袖中滚落至水中,只见水面上出现一个漩涡,飞速旋转。
傅尘盯着这个漩涡许久,然后随手一挥,睡眠重归平静,走到栏杆旁边,望向对面,感慨道:“大约能有七三开,我七,萧煜三。不过萧煜不能以常理度之,与其交战万不可轻敌大意,否则定有倾覆之虞。”
年轻男子没有说话,显然不甚赞同。
傅尘笑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如今的萧煜有大势,但还不能挟大势,如今这一战即是我们双方争夺大势,若是此战败了,大势落入对方之手,再无翻盘余地。”
站在傅尘身后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从直隶州逃到江南的赵青,誓杀萧煜的赵青。
赵青阴沉道:“若是那个传言为真,萧煜即便是赢了,也没几年可活,为他人做嫁衣,不过如此了。”
傅尘感慨道:“又何苦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