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如果我们外事部门的人全部都回避，这不太合适吧。”刘南天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你小子，这是自己找的，这下，外事部门不把你往最坏的方向折腾，那是不可能的了。

秦振华吹嘘什么机密程度太高，究竟有多高？难道，外事部门谁都没有资格听？你以为自己是两弹一星吗？

国家任何的红头文件都没有，你就想要自己吹嘘？分明是想要把我们外事部门的人都赶走，然后你们系统内的人商议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所以，此时的刘南天，态度是很坚决的。

我们是联合调查组，把我们外事部门的人都推开，这绝对是不合适的。

此时，李向前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的郑重起来，他望着秦振华，认真地说道：“你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保密级别是最高的？”

秦振华点点头：“没错。”

迟疑了一下，李向前说道：“这样吧，外事部门的同志，先请暂时回避一下，厂里其他的人，也都暂时留下把，只留下厂长级别的，嗯，老刘，老王，你们也留下，等着一回儿听听看，如果真是保密级别最高的，那就签署一份保密守则，如何？”

“哼。”刘南天对李向前这样的决定，很是不满，他说什么是什么？你们这分明就是想要袒护他。

不过，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是绝密的消息，那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签署那个守则是要负责任的，但是，进入了脑子里，万一一不小心说出去了呢？

刘南天只是哼了一声，而其他的外事部门的人，此时也在恼火着，王朝阳是外事部门派过来的联合调查组的副手，此时，他的脸色阴沉，说道：“好吧，那就这样，让我们听听，这个秦振华，到底在撒一个多么离奇的弥天大谎。我们是讲究实事求是的。其他的人，先走吧。”

一机厂的其他的人，也都已经开始陆续离场了，当走出门口之前，总是会向着秦振华那里眺望，他是在玩花样吗？按说不应该啊，如果真的玩花样，他难道不知道会被识破吗？

难道，真的是涉及到了机密？

赵国栋没出来，既然是留下厂长级别的人，他这个一分厂的厂长，当然也是有资格的，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的身份，职务，已经开始满意起来了，他在这里，一定要给秦振华撑腰撑到底！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刘南天看着其他人已经离场，会议室里变得空荡了不少，语气中，带着一股玩味的腔调，好啊，现在看看，你到底要说出什么话来。

“马副厂长，您这次犯了大错误。”秦振华开门见山：“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虽然没有酿成大的后果，但是，我请求上级领导，能够抓这次典型，让大家知道，外交无小事，但是，如果和我们自己比起来，我们的事，才是最大的！”

马宝山脸色一黑，想要拍桌子骂人，你这血口喷人，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一直都在咋呼，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如果是别的，我们或许可以让德国人看看，但是，这个涡轮增压器，是绝对不可以的，因为这套涡轮增压器，是完全的德国MTU公司的MB-8V331TC41民用型柴油机的涡轮增压器的翻版。”秦振华说道：“德国人已经将这款涡轮增压器的所有技术，都申请了专利，如果发现我们山寨他们的技术，那么就会面临严重的侵权行为，如果闹到法庭上，他们可以向我们索赔上千万，甚至是上亿美元！马副厂长，刘主任，你们差点闯下大祸知道不知道？”

山寨？翻版？

秦振华说的是苦口婆心，你们这些白痴，想要认人家当老师？人家是裁判，是法官，是受害者，是原告好不好？如果看了，损失你们赔的起吗？

“哼，你少扯淡！”马宝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什么翻版，山寨，我们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做吗？什么叫专利？李老，您听说过，咱们仿制的东西要被索赔的事情吗？我们都仿制几十年了，谁告过我们？秦振华，你这是信口开河，你这是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马宝山说完，向着四周的人看了看，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现留下来的两个外事部门的人，脸色却有了些许的变化。

没错，大部分的人都不懂的。

国家没有专利权的概念，苏联也没有，当年从苏联进口T-54坦克，自主生产，苏联人绝对不提那些技术还要花钱来购买的，成火车皮的资料，都是直接给送过来的。

所以，大家心中都是没有这个概念的，在国内，各个厂子之间也是如此，兄弟单位之间，要学什么技术，都是直接给的。

也就是秦振华这个奇葩，借着给兄弟单位培训数控机床操作手的事情，吃拿卡要，算是给一机厂丢大人了。

不过，那也不是钱的事情，而是直接要东西，也是可以打马虎眼过去的。

上级要他们自筹资金研发，他们想出这种办法来解决问题，倒是能接受，但是现在说，己方测绘仿制了对方的东西，还得给对方钱，否则就是侵权，就会被索赔？

开什么玩笑，凭本事山寨的，凭啥给钱？

马宝山的这个逻辑，在他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留下的一机厂的厂长级别的人眼里看来，也是没问题的，只有到了外事部门的两个人的眼里，才算是有了稍许的不同。

国外，真的是这样的啊。

“马副厂长，不知道，就多去查查，活到老学到老，不要因为无知而犯下大错，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这你懂不懂？”秦振华说道：“你肯定是不懂的，德国人在给我们挖坑，你们就拍着德国人的马屁，然后自己跳进去了，不仅仅要我们展示成品，还要我们展示程序源代码！你知道吗？程序源代码，是当初我看过德国人的机床内的源代码，背下来的，然后用到我们这里来的，几乎就没有改动，如果源代码让他们看到，更能承认我们是侵权的事实！就我这行为，要是被德国人知道，他们的法庭，能判我五年到十年的，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不懂你就学，不要不懂装懂，那样会犯大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