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的纤纤玉手,忽地就停滞了。
同时一颗心狂跳起来。
这声音虽然不算太熟悉,但她记得,是宁咏的。
但是宁咏怎地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脑子飞速地转着,同时唇边漾起得体又好看的微笑。
她缓缓将手放下,与宁咏的凤眸对上了。
宁咏没笑,俊秀的脸上冷冷清清。
赵锦衣也不敢太过热络,而是轻轻的朝宁咏一福:“宁二郎。”
宁咏身边的小厮不近不远地候着。
春日的阳光算不上太热烈,但也算不上太和柔。宁咏有些白皙的脸沐浴在阳光下,晒得有些红。
他微微点头:“赵四姑娘为何在此?”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赵锦衣原本该待的地方。
为何在此?她总不能说是来摸探他们见了蛇之后的反应的罢?
赵锦衣唇边仍旧凝着笑意:这宁咏太过聪慧,似乎在此时,也不是那么的好了。
她该撒谎骗他吗?赵锦衣有些不想。在心仪之人面前,她不想做一个满口胡言的女子。
但……若是她将她来此处的目的和盘托出,怕是宁咏从此会对她作出什么样的猜想。邀请别人到自家园子来赏花,还放蛇……
碍…可真是要命的时刻。她千算万算,也万万没想到宁咏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
她唇边的笑容似乎有些无力脱落了:“……”
见她讪讪,宁咏微微一笑,道:“方才园子里有蛇,赵四姑娘还是别单独一个人在此处的好。宁某可是听说,有些蛇最喜欢躲在树藤上。”
啊,是这样的吗?赵锦衣闻言,略有些惊惶的朝边上的花藤看了一眼。
宁咏拱手:“赵四姑娘保重,宁某且先告辞了。”
他说完,施施然地离去。跟在后头的小厮周全路过赵锦衣时,也朝赵锦衣行了礼,才追着自家主子走了。
赵锦衣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宁咏走过了垂花门,转入游廊,很快的就不见了。
她忽地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有些懊恼,怎地自己在宁咏面前,总有些那么的不得体呢?这可不是她赵锦衣的本来模样。
梅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姑娘极为难得的在发呆。
她叫了一声姑娘,赵锦衣才恍然回过神来。
梅染道:“姑娘可是不舒坦了?”姑娘为了今日的宴会,可是好些日子没有歇好了。整日竭尽神思的,眼皮底下都有了淡淡的青影呢。
赵锦衣嫣然一笑:“无事。”她心中想的却是,宁咏告辞了,得叫哥哥将属于他的那份手信给送到宁家去。
周全随着自家主子走到了无人处,才又道:“二郎,这赵家也太欺负人了,明明叫人来赏花,却放了蛇。”宁咏虽然是个柔弱书生,但周全却是自小便生活在庄子上,到了十二岁才被宁家买回来,当了宁咏的小厮。嗤,他在庄子上见的蛇可多多了。那些蛇是压根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出现的。
宁咏虽然是柔弱书生,但对于周全说的这些,却是十分了解的。
他听得周全忿忿,只淡淡道:“周全,勿要在别人的家中讨论这些。”
周全连忙闭上嘴。
宁家的生活比起赵家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比如住宅,比如用人,比如平日里做功课用的纸砚笔墨。
周全虽然冲动地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但还是很是省得门庭之间的差距。
宁咏与周全闲庭信步地走回家,充当车夫又充当门房,再兼清扫庭院的下人夏伯将赵家的礼物奉上来:“二郎,赵家来人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