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说得也没错。消息都是让长春打探出来的,但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是她细细的捋出来的。
谁能想到日日蹲在城墙根下的那个乞丐,竟然曾经是红极一时、吸引无数饕餮食客的香满楼的大掌柜呢?
又有谁能想到,当初意气风发、誓夺状元桂冠的那名学子,如今是金水桥边兜售豆腐的一名摊贩呢?
唉,世事无常,人心不古,生活中的这些事儿,可是比话本子还要精彩。
赵锦衣想起她曾经听到的那些八卦,可真真是让她觉着,他们赵家,可真是一座世外桃花源般的存在。
不过……她的眉头微微冷然。曾经的美好,如今都让三叔父给打破了。
她有预感,尽管那人忌惮赵家,不敢直接动手,可也难保,这些都是暂时的。赵家,会不会因此风雨飘摇?
长春打探消息,的确是一流。
赵锦云信了大半。
她虽纯良,但到底也是活在大宅院中的姑娘,并不天真无邪。
虽然赵锦衣并不尽告诉她,她还是大概明白了,那采买的年轻妇人,与钟曼住在宝相寺里,有极大的关系。
不过,她与三郎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方才瞧那妇人,嘴巴极紧,脾气极硬,不像是随便恐吓几下,就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的人。
还得靠四妹妹。
方才四妹妹问那妇人的气势,可不比执掌中馈多年的大伯母弱多少。
赵锦云看向赵锦衣的眼神中,又变成了全然信任。
赵锦衣拈起一块豆糕,直送三姐姐的樱桃小嘴:“三姐姐且放心,那妇人很快便会回来的。”
与玖娘相识的男子,叫大良,在钟家的地位也不高,不过是钟家原来的一名车夫。
忠心耿耿的在钟家赶了十来年的马车,最后被钟曼的阿娘史氏相中,做了钟家在宝相寺租赁的院子的门房。若是没有玖娘,大良倒是可以做这无功无过的门房到老。可这一眼便能望到头的日子,在他日益增长的欲与玖娘长相厮守的念头下,便越发的显得无趣起来。东家给的月钱是否优渥的倒是无所谓,最要紧的是能与玖娘在一起做一对快活的夫妻。
此时,大良与玖娘寻了一处无人又隐秘的地方说着话。
玖娘的面容上有些薄怒,她低声道:“你是不是在外面胡说了?”
大良十分的无辜:“玖娘,你省得我的,自从与你认识之后,我便戒了酒。我真的没有胡说。”
这倒是真的。他相貌平平,家中贫寒,又只是个赶车的下人。若不是恰好入了玖娘的眼,他怕是到此时还没有尝过女子的滋味。
大良对玖娘,是言听计从。
玖娘的眼皮半敛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她与大良二人,她定然是不会说出去的,大良怕失去她,自然也不会多说。
那么,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玖娘嘱咐大良:“方才那一户人家,不是好相与的。怕是挂羊头卖狗肉,你莫要再去寻他们。”
大良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