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站在巷子里,看着马车渐渐的远去了。
他照旧要回赵家将此事禀报与自家姑娘,正要走,忽而见两个熟悉的人朝方才的小面馆走过去。
其中一个是芝兰玉树般的清俊书生,而另一个,也是熟悉之人。熟悉到长春一眼便能认出:宁咏郎君,怎地来了这地方?
宁咏是见过自己的。长春当即又将自己的身形隐进巷子中。
却见宁咏领着他的小厮周全,目不斜视地走过了小面馆。
长春松了一口气。
自家四姑娘打探着京都中的八卦,打探着与自家郎君们交往的各家郎君,却唯独没有让自己打探宁咏。
长春这几年在外面行走,又深得胡管事真传,早就是个人精。
他不过揣摩了几回,就省得自家四姑娘,大约很有可能十分喜欢宁家二郎君宁咏。大约是因为太喜欢了,是以她对宁咏的一切,是蒙蔽的羞怯。
四姑娘不敢打探宁咏。
或者说,她不愿意打破宁咏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
毕竟宁家二郎君,是自家郎君们交往的郎君中最有才华的一位,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位。
长春也不得不承认,他见过宁咏好多回,也觉得他比其他那些郎君们要稳重。
四姑娘看上宁咏,也是情理之中。
长春虽然是个人精,但没有四姑娘的命令,他是不敢擅自打探宁家的事情的。
只有四姑娘吩咐他打听宁咏行踪的时候,他才稍微的打探了宁二郎君一下下。
不得不说,宁咏是个很自律的人,素日里除了去春光阁,便是在家念书,偶尔应邀到自小一起长大的同窗家中去一起讨论功课。
人际关系十分简单,身边更没有什么四姑娘看不顺眼的莺莺燕燕。
可以说,四姑娘眼光不错。
长春一边想着,路过卖炊饼的妇人跟前时,丢下几枚铜板,买了两只热腾腾香喷喷的炊饼,一边啃着,一边悠闲地回去了。
那周全却是有些警惕,四下望了一下。他自小在田野、山林中长大,对周遭环境的变化,还是有些敏感的。
宁咏睨他一眼:“何事?”
周全道:“似是有人在暗中窥视郎君。”
宁咏淡淡一笑:“我行为举止并无不当,自坦坦荡荡,就让他窥视罢。”
这倒也是。周全便放松了警惕,自随着郎君走了。
长春忙得要命。
才回到赵家,还没来得及向四姑娘禀告事情办得如何,梅染就已经候在老地方。
今日天气暖和,梅染换回略微轻薄的春衫,细腰轻束,梳着简单大方的发髻,脸上不施粉黛,却是娇俏可人。她手上捧着一个用麻布裹成的小包裹。
长春一颗心怦怦跳着,听梅染吩咐道:“四姑娘令你再送十两银与那昨日受伤的工匠。”
康惠坊虽然是下三流的人住着的地方,却也有宽阔的前景。
日头缓缓爬过了中天,宋景行才听到肖扬受了重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