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楼的伙计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跟着宋景行上楼。
苏楚等了没多久,宋景行就出来了。
他蹙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大雨如注,狂风骤雨,他虽然戴着斗笠,可没有披蓑衣。衣衫此时全都紧紧地贴在身上,怪不雅观的。
苏楚偷眼看他,见他的身材健壮,浑身的肌肉鼓囊囊的。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不如你上车来……”她邀约道,面上飞起艳红。
不过大雨滂沱,宋景行没有瞧见。
宋景行皱眉:“男女有别。”
苏楚差些气结,不过倒又欣赏他这该死的脾性。他若是果真挤上车中……她倒是会鄙夷。
她只得往他手中塞了一个锦囊:“我要说的,都在里面。”
既然可以写在锦囊里,一开始让人传给他不就行了?为何还要遮遮掩掩的见面?无论怎么说,苏楚如今戴着热孝,不该过多的出门的。宋景行满脸不解。苏楚早就缩回车中,拉好窗户。
宋景行看着苏楚乘坐的马车缓缓在雨中离去,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又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容华楼。
也不省得里头的情形如何了。
不过,那也不是他该操的心。
他还有另一场约会要赴。
钟西江突然被蒋越清弹劾,大理寺不过只花了一日一夜便查清他的罪行,效率出乎意料的高。听说,他那一直在宝相寺休养的女儿,竟然也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唯一无辜的只是他的妻子史氏,虽然茫然不知,却仍旧被关在牢狱中。
虽然钟西江罪有应得,但他追查的线索却断了。
钟西江被定罪,虽然没有株连九族,也没有祸及外家,但史冬鹏却不见了。仿佛他派到肖家去查探的那外号叫做硕鼠的人也不联络了。
那晚他逮到的那人,外号叫做硕鼠,以前专门替史冬鹏办事。不过史冬鹏有许久没差他办事了,那硕鼠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整日游手好闲的偷鸡摸狗。这回史冬鹏叫他做事,他倒是狠狠地敲了史冬鹏一笔。只不过,没想到这回竟然栽了。
硕鼠的的确确是要摸进肖家来,按着史冬鹏给的肖家舆图,盯着尤氏的动静的。
宋景行用了些手段,那硕鼠一口咬定,史冬鹏就是为了肖家的钱财。
肖家的钱财?
尤氏冷哼:“当年肖家被抄,禁卫军早就将肖家掘地三尺,却是一无所获。”
他得了尤氏许可,细细走了一遍肖家。
尤氏说得没错,肖家里,明显有被翻挖过的痕迹。便是鱼池边葱葱郁郁野草下,也是当年从池中挖出来的淤泥。
大雨滂沱,宋景行牵着大驴走远了,一直躲在容华楼楼下避雨卖糖人的小摊贩眯着眼睛,思虑了半响,才自言道:“原来苏博一心提拔的这臭工匠,倒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若是将这消息卖出去……”
他舔着嘴唇,咽了咽口水:“卖消息的银钱或许能买上数十坛好酒,够我享用一段时日了。想不到那廖卿卿,也是有几分价值的。”
宋景行走了不远,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车上的长春望了一眼牵着大驴的宋景行,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