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起来后又吃一碗乳酪,长春仍旧没有消息。
梅染去了两回外院,不仅没见到长春,也没见到长春留的口信。门房说,今日就没有见过长春。
外面的雨势小了,淅淅沥沥的打在芭蕉树上。
不对劲。
长春便是打探消息再勤快,也会回到赵家来,留个口信,告诉她,他平安无事。
长春没回了,那便是……
出事了。
赵锦衣猛然起身:“去叫胡勇。”
梅染脱口而出:“方才我回来时正要碰到胡勇,他告了假,要回家去探望病了的老娘。”
这么不巧。赵锦衣蹙眉,自己走到多宝阁前,从一个瓷瓶中摸出一把匕首来收进怀中。
“先接上玖娘和大良,再一道到灯笼铺子去。”她的目光没有错,玖娘是胆大心细、手段狠辣的人。大良对玖娘是言听计从,又力大无穷,简直是天作之合。
下着雨,四姑娘还要出门,门房有些不解。
但老太爷吩咐过了,四姑娘什么时候出门,是她的自由。门房躬着身子,目送着四姑娘的车远去,自言道:“老太爷倒是将四姑娘当孙儿养着的。”
接上玖娘二人,马车兜了一个大圈子,到了南朱雀大街门外箱子里的灯笼铺子。
此时灯笼铺子的门扇,仍旧虚掩着。
天色微暗,巷子里湿漉漉一片。
大良披着蓑衣,率先走到灯笼铺子门前。玖娘拦着他,收了伞,用伞柄轻轻的将门推开。
赵锦衣不常来灯笼铺子。从赁下灯笼铺子,她这几年只来过三回。
门扇推开,铺子里头光线昏暗,玖娘丝毫不迟疑,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燃。
有个人坐在铺子中间,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饶是玖娘胆子再大,也唬了一跳。
大良赶紧拦着玖娘面前,喝问道:“你是何人?”
无人回应。
大良定睛一看,神色劇变。
那人却是被人五花大绑地绑在椅子上,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倘若他没看错,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灯笼铺子很小,大良点燃了两盏灯笼,与玖娘一人一盏,将铺子仔仔细细的搜罗了两回。
除了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人,灯笼铺子里再无他人。被绑在椅子上的高师傅,经梅染确认过了,是高师傅。玖娘检查了高师傅死亡的原因,他的后腰,有一个拳头大的窟窿伤口。
赵锦衣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师傅。她虽不常见高师傅,高师傅却真真切切是她的手下。甚至可以说,灯笼铺子,是玲珑书局很重要的据点。这两年玲珑书局的泰半消息,俱是从灯笼铺子里出来的。
高师傅的双眼一直睁着,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仿佛后腰的那个拳头大的窟窿的疼痛让他愉悦一般。
高师傅被大良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赵锦衣走到放铁匣子的地方,垂着眼眸,示意梅染裹了绢帕,将铁匣子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