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欢怎地会慎言,他今晚就是要将这段日子受的气全爆发出来。
他叉着腰,恶狠狠道:“你们是二房,管不到我头上。同样的,赵锦衣这小蹄子,也管不到我三房房里!老子早就想分家了,与你们这对道貌岸然的夫妻一道住着,碍了老子的眼!要想教训我,不如先将你们的好儿子给教好了,再与老子说话1
他的声音极大,震得房中轰轰作响。
他又转向黄氏:“大嫂,趁着老爷子还没归西,早早分了家,对谁都好。”
场面话还是要说几句的,黄氏道:“三弟,如今情形,怎地好分家,叫别人笑话。”
赵承欢十分不耐:“怎地不好分家?你是长房,自然是要赡养老爷子的。这大院子是你的,自然谁都没有二话。我们赵家三房人,本来就可以各走各的院子,不过是将院墙凿多几个大门而已。”
赵承德气得浑身发抖:“你这孽畜,阿爹还在,你怎地口口声声要分家?”
赵承欢压根不理他:“至于公中的钱财如何分,都按照族规来。我三房儿女虽众多,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半分不要。”
赵锦衣忽而站起来道:“胡管事,医工怎地还没来1
她素日里与家人说话总是甜糯糯的,带着一股甜意。如今却像是冬日里凌厉的寒风,刮得人心生寒意。
屋中静了一静。
赵锦衣只说了这句话,又坐下来了。
赵承欢脸一沉。那人说得对,他们最大的阻力就是赵锦衣这小蹄子。他顿时撸袖子叉腰,欲将赵锦衣再说一通的时候,胡管事薅着发髻松散,衣衫也胡乱裹着的王医工进来了。
赵承德想将赵承欢一把扯开,口中斥道:“还不让开1
赵承欢岿然不动,只睨了自己的二哥一眼。
这一眼还没睨完,他人就被胡管事推到一旁,趔趄了几步才堪堪停祝
“噗嗤。”不省得是哪个笑了一声。赵承欢冷眼看过去,只瞧见一片垂着的黑鸦鸦的脑袋。
王医工被胡管事薅来,魂魄才定,瞧见一屋子的人,顿时皱眉道:“这屋子,有些闷啊,不大利于病人。”
黄氏站起来,不紧不慢道:“都出去罢。”
人顿时散去了大半。
赵承德赵承欢是不能走的,仍旧候在原地。
朱氏也不想走,万一就分家了呢。
黄氏睨了她一眼:“房中的事不用处理了?”虽说苗姨娘只是个姨娘,但肚子里怀的,到底是赵家的骨肉。一尸两命,怕是得请宝相寺的和尚们来做超度的法事。
吴氏主动走过来:“走罢,说不定待会老爷子便醒了。”
三妯娌都走了。
赵修远赵修文倚在窗边,远远的看着自己爹互瞪了一眼,各自走到另一边踱步。
赵修远轻声道:“外表光鲜亮丽的赵家,最终是不堪一击。”
赵修文听得有些不清楚:“二哥你说什么?”
赵修远微微一笑:“希望祖父早些清醒,再主持赵家大局。”
虽然胡管事放过血,但赵庆并没有清醒过来。
王医工扎了针,皱着眉:“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中风,虽然没有即时夺命,但怕是清醒后,身子不比以往。不过,若是精心照料得当,身体恢复康健的,也是有的。”
赵锦衣抚着祖父的手:“祖父,您可是听到了,您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