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三妯娌各怀心事,走到三房的院子。
一入院子,就发觉下人们神色不对劲。
看守产房的婆子,更是浑身抖如筛子。
见主子们走过来,婆子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恳请太太们恕罪!方才,方才,老奴不过是才离开一会,就一会啊1
黄氏等人听得莫名。
朱氏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子仍旧颤着,不敢抬头:“苗姨娘腹中胎儿,不,不,见了1
黄氏闻言,忽地又想起秋铃肚子上的那个血窟窿来。她浑身一激灵,秋铃的死状,竟是苗姨娘死状的先兆!
朱氏一把推开门走进去。
一股阴风吹来,将屋中浓郁的血腥味吹向她。
朱氏还没来得及看到苗姨娘的遗体,脑瓜子忽地一痛,人就朝前面直直的栽了下去。
苗姨娘一尸两命,死后腹中胎儿还被挖出来,不翼而飞。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恐怖事。
已过五更天的赵家,人心惶惶。
吴氏掐了许久朱氏的人中穴,又给闻了极为难闻的醒神丸,朱氏才幽幽醒来。
赵承欢闻讯回来,他顾不上昏倒的朱氏,匆匆让人收殓了苗姨娘的遗体,吩咐下人用最快的速度将苗姨娘的尸体给烧掉。
一尸两命,腹中胎儿还被人挖掉,若是消息传出去,被人中伤成蛊惑之事,他们赵家一家,都不用做官了!
下人们才抬着苗姨娘的遗体到了二门,就遇上了赵锦衣。
更深露重,赵锦衣白着一张脸儿,神态疲累:“三叔父不曾查清楚凶手,就要匆匆的将证据毁灭吗?”
下人们不敢与四姑娘硬碰,很快通报了三老爷。
此前三老爷与四姑娘在泰安院的龃龉,下人们一清二楚。赵家的天,或许要变了。
赵承欢气势汹汹的赶过来,一见赵锦衣便破口大骂:“小孽畜,你又想作甚?”
赵承欢的声音高,宛若狮吼。
赵锦衣站在他前面,丝毫不畏惧:“三叔父,为何不请医婆来查验苗姨娘的伤口?为何不将此事报大理寺?”
赵承欢看着赵锦衣,鼻子一哼:“你这小孽畜懂甚?若是报大理寺,怕是你那好阿爹,也遭贬官。”
赵锦衣微微勾唇:“三叔父怕是自己贪墨的事情被人发现罢。”
“贪墨”二字终于让赵承欢的神情大变:“你这小孽畜,勿要胡言乱语1
夜风拂来,赵锦衣单薄的身子似乎要被风吹倒。她道:“三叔父可以不上报大理寺,可自家人,却是要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毕竟苗姨娘虽死,可冤魂不散。再者……侄女可是听说,那人这几日离京,前往五台山替天家祈福。若要寻背后指使之人,怕是冤无头,债无主。”
赵承欢的面色,终于惊惧了。
赵锦衣怎地知道得如此多!
赵锦衣不再说话,只站在那里,任由夜风不断地吹拂着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