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想着这句还不够威胁力,小姑娘又恶狠狠的加了一句:“你便是来提亲,我也决不会答应。”
他好歹是个朝廷官吏,提亲被拒,面子重要。
但宋景行没应她。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赵锦衣看了好一会,自己寻了一把扫帚,学着宋景行扫地。她刚开始的动作笨拙,渐渐的扫得利落起来。
扫到后来,她将宋景行推到一旁:“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呢,让我来罢。”
宋景行勾唇一笑,从善如流地走到一旁坐着。
赵锦衣抬头:“方才不是有挺多帮手的吗?都哪里去了?”
宋景行闲闲道:“都是林侍郎的家仆,林侍郎去大理寺,他们自然要跟着的。”
也就是说,不大不小的一个院子,如今就剩他们二人。
赵锦衣假装坦然地扫着地,感受到宋景行似乎并没有看着她。提亲的事决不能再说了,只能换个话题:“这里是什么时候布置的?”旁的不说,挖那么大的一个洞,也够费劲。
宋景行的余光看着赵锦衣一下一下的扫地,漫不经心道:“昨日布置的。”
只不过五个字,竟没有与她细说。这是生气了?赵锦衣心中嗤了一声,可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他自己说的,他可以提亲,她也可以拒绝。
二人不再说话,赵锦衣只默默地扫着地。
她从来不曾干过这些粗活,这才扫了半刻钟的功夫,手上竟然有些疼。赵锦衣伸手一看,竟是起了几个水泡。
可不能再扫了,她正想着,面前已经多了一个黑影。
宋景行捏着她的手,蹙眉道:“还是不要扫了。”
他的手很大,还有些粗砺,握着她的手有炙热的感觉。
赵锦衣一顿无语,将自己的手拿开:“宋郎中请自重。”
细嫩冰凉滑腻的感觉消失了,宋景行的耳朵悄悄红了:“四姑娘抱歉,宋某无意冒犯。”
人家都道歉了,且一脸真诚,她不好再与他计较:“无事。”
一股尴尬的气氛悄悄的弥漫开来。
扫帚孤零零的立在檐下。二人一左一右的站着,一人看着西垂的日头,一人看着盛开的梨花,一时不省得说些什么。
一个仆妇探头探脑的:“可是宋郎中?我家老爷嘱咐老奴过来收拾屋子。”
太好了,来人了。赵锦衣觉得自己好似松了一口气:“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家去罢,不然我爹该担心了。”
宋景行嗯了一声,默默地先走在前面。
雇来的马车孤零零的停在外面,赵锦衣上车时,嘀咕了一句:“外面的车辆,坐得可真不舒坦。”
宋景行没有说话。
马车开始驶动的时候,赵锦衣将车帘子撩起一点,看着外头的宋景行,忍不住道:“宋郎中,撇开提亲的事不说,我是真的欣赏你的才华。不妨我们合作罢,如此宋郎中也能多挣些家业。”
她是个头脑清醒的女子,若是得不到宋景行的才华,这件事她可能会觉得比宁咏与别的女子定亲还要遗憾。
呃,她倒也不是一个薄情的人。想起宁咏与旁的女子定亲,她如今还觉得愤怒无比。是的,愤怒胜过伤心。明明那日在春光阁,他说好了要来赵家提亲,怎地转眼就另定他人了呢?
她要去问个清楚。